“当两扇大门同时打开后,意外的事发生了——那神秘的梦界竟然降临了莫城,将莫城分割成为了以你我为主体的两个梦境。只可惜,这看似公平的局面却对我很不利。”赫伯特说着,目光缓缓扫过这片血肉的世界,“在这个梦里,我失去了有关这段仪式和这个门的记忆。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我将去往何处……我的梦境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提示,没有告诉我任何线索,但我看到了你。蛹中的你。”
赫伯特一顿,微微侧头,向伊莲娜露出凉薄笑意:“为此,我大胆推测,真正的线索和契机在你的梦中,所以我进入了你的领域,我决定要在你的梦中战胜你。”
伊莲娜道:“不仅如此。你不但进入了我的梦,并且乘我不备,令我失去记忆,好跟你站在相似的起点。你试图跟随我的视角得到这一切的真相,探明我们的游戏和规则,但与此同时,你谨慎地没有选择成为我梦中的艾诺克,而是以局外人‘约瑟夫警员’的身份出现……可你没想到梦中的‘艾诺克’竟然那样敏锐,在见到你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你的不对,找到了你、质问你、试图触摸到梦境的真相。”
“但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我的计划,挡住我的前路——哪怕那是另一个我。”赫伯特笑容越发优雅冷酷。
“所以你杀了他,并将他抛弃在我能看到的地方,试图观察我的反应,探寻梦的反馈,但你没想到我失忆得太彻底了,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甚至连梦境也没有给你任何反馈、任何线索。为此,你不得不跟彭斯警长来到我的面前,跟紧我这个梦的主人……但你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伊莲娜侃侃而谈。
“在城堡的第一天,一共有三个人迎来了死亡。其中邓莫尔司祭的死亡,是因为我的干扰,我让他进入了梦中梦、坠入了噩梦的最深处,看到了那座不可被凡人直视的古神之门;而艾诺克的死亡,是因为你要清除你道路上的所有阻碍,所以你轻而易举地杀死了失去力量的艾诺克;但德雷克公爵又是为什么会受到袭击?
“答案很简单,因为他的使徒能力,生命呼唤。他的能力,可以让他呼唤一定区域内的动物、替他承受伤害与死亡,与此同时,他也能感应到一片区域的生命力量,所以只要他发动能力,他就能看穿你约瑟夫的伪装,所以你才会第一天晚上就对他痛下杀手!
“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路西恩!你要杀了路西恩,因为路西恩可以使用血液为媒介,称量一个生命的重量。在检查尸体的时候,他称量过了艾诺克的生命重量,而接下来,只要他得到你的血、称量过你的生命重量,就会知道你跟艾诺克赫然就是同一人,所以如果我没有及时进入地下室、及时开启通往梦境上层的门的话,下一个遇袭的人必然就是路西恩!”
“没错。”赫伯特毫无被揭穿的凶手的自觉,甚至对伊莲娜赞赏点头,“我不知道这场梦境将会持续多久,所以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最万全的准备……但我低估了你的聪颖,伊莲娜。你总是如此,总是这样让我出乎意料。”
伊莲娜干脆点头:“对,你低估了我,也低估了我的探索进度。你没有想到,仅仅是来到城堡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梦境最深处的那扇门,发现了梦的真相。之后,我甚至没有等到那群试图寻求救援的祭品们无功而返,没有等到梦境的收束、等到结局的到来,就主动推开大门,开始向梦的上层世界走去。所以你不得不同样抛下那些人,跟着我的脚步离开梦境,出现在了这里……”
赫伯特笑容越深:“看来你如今已经深刻了解了自己的处境了,伊莲娜,不,比阿特丽丝。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一切,你就该知道你在昏头之下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你从你的梦境你的主场离开,主动进入了我的梦境。而在这里——在我的世界,你绝无战胜我的可能!”
“所以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你的结局了,对吗?”赫伯特的声音蓦然冷下,笑容矜持而傲慢,“那么去吧,比阿特丽丝,推开那扇门,向我认输,迎接你的结局。当一切的终局到来之时,我或许可以向圣主恳求留下你的性命,让你在我的神国之内永生!”
伊莲娜看着这个傲慢而冷酷的男人,目光极为复杂。
她微微摇头,说道:“所以你以为事情就是这样吗,赫伯特,你以为这就是一切的结局吗?你以为只要推开那扇门,就代表着我踏入了你的领域、向你与你的圣主臣服。接下来,你便会理所当然地成为预言的胜者、理所当然地点燃神火,成为新主吗?”
赫伯特反问:“难道不是吗?”
伊莲娜无声叹了口气,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没有回答,而是加快语速,继续说了下去:“在失去记忆的赫伯特你看来,这件事的真相应当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