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

钟宜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屏幕上映出她的面容,眼睑没精打采的垂下,发丝凌乱,不太好看。

这几年下来,姜雪词已经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只是今天的状况有点不同。

平心而论,钟宜声这些年吃过的亏多了去了,受过的打击能写满三百页a4纸,但是每次她都是短暂的失落一下,然后重振旗鼓。

唯有今天。

她的长发堆在臂弯处,下颌与锁骨线十分美观。

姜雪词从她身上读到了前所未有的倦怠感。

她不明所以,静静坐在沙发另一侧,忽的想起什么,道:“我现在才发现,你那个傻叉弟弟真的是猪嫌狗不爱!他亲了蒋觅的猪,那猪自闭了,到现在还在医院呢。”

虽然她觉得是巧乐力的问题,但是蒋觅不承认,非说是钟繁吟亲病的。

钟宜声不喘声。

姜雪词道:“蒋觅怪这个怪那个,最后又怪到孟轻晗头上,说她不踹钟繁吟的话,猪就不会被亲了,她今早拉了个群,在里面骂孟轻晗呢。”

姜雪词指望提起孟轻晗能让钟宜声愉快一点。

也许是并购案谈失败了,没关系,年轻人嘛,挫折事十有八-九,未来的日子还长。

“你那个案子谈崩了?”

但她似乎预估失败。

听见案子的事没反应,听见孟轻晗的名字,钟宜声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姜雪词这下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妙。

“孟轻晗…………又惹你了?”

钟宜声撩起眼皮,“江叔说她今天又绝食了。她……还把钟月明叫到家里?”

姜雪词无言以对。

仲夏的天气总是格外闷热,热浪一层一层翻涌。云的洁白与草木的青翠相得益彰,像是电影里绝美的空镜。

姜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知道你回来了吗?”

钟宜声摇头:“没来得及说。”

“绝食……可能就是昨晚吃多了,我们昨晚吃的烧烤。至于钟月明……”踏马的想不出理由啊。

就算昨晚吃了很多,现在下午了,她无论如何也要进食,听江叔说她甚至不让别墅里其他人吃东西。

钟宜声从前以为自己可以守住什么,几天前她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回应。

而现在,那晚抱着被子逆光站在门口的人宛如梦境,梦境短到连给她接受事实的时间都没有。

得到后又失去。

就像幼时,钟繁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给她一颗糖,她剥开糖衣,他就把糖抢走。

他说这叫物归原主。

钟宜声突然觉得心底破了一个洞,她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如果她做错了,孟轻晗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可以改。

她什么都可以做。

姜雪词温温吞吞的道:“你有没有打电话问过她?”

钟宜声说:“发消息了。”

姜雪词道:“她回了什么?”

钟宜声道:“她说让我晚上之前赶回去。”

姜雪词道:“她没说她自己在干什么?”

钟宜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