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歪着头打量她。

难以想象一个人可以豁达到这种地步。

是因为喜欢钟宜声吗？

应该是的。

哪怕是她变成了那个‘孟轻晗’，失去一切记忆，脑海中只有系统灌输给她的富豪千金日记，她仍然对钟宜声那么特殊。

她们因为那场传销案件再次相遇后，系统看着飙升的感情值，跟她倒苦水，问她为什么有人忘记了一切还能这么顽固不化。

孟恪象征性宴请钟家人去吃饭时，孟轻晗跟钟宜声在孟家大宅的后门那里差点接吻。

系统气愤不已。

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又是角色互换，又是记忆填充，结果她们还是相爱了。

那晚之后，系统开始一步一步入侵孟轻晗的意识。

与此同时，bug正在疯狂设法让孟轻晗恢复涉溪的记忆。

两种力量碰撞之下，孟轻晗慢慢的察觉出了一些异常。比如她看到钟宜声时，潜意识要靠近她，但是脑海里有个声音不停阻止她。

只要她远离钟宜声，那种意识被禁锢的感觉才会消失。

那时她还是潜伏在孟氏的卧底，因为孟氏背后那条非常成熟的产业链无法深挖，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只能暗地里搜寻其他的窝点。

孟轻晗在孟氏实习了一段时间，后面又跟孟氏的合作方一起创业，想尽办法才找到几家隐秘的公司，孟氏的秘密项目就是给那几家公司提供的，用来干什么，不言而喻。

受害人的转卖过程以及被盯上的人，就是那个秘密系统需要储存的信息。

她借这些事躲避了钟宜声一段时间，可是孟氏倒了后，她又不受控制去找钟宜声。

而她没想到，钟东临竟然在明知孟氏的买卖有多肮脏的情况下还入了股，为了把自己摘干净，他没有再接受那笔资金的收益，钟家的资金链断了，再加上面临产业升级，各种需求堆在一起，终于全面崩溃。

他打算卷钱跑路。

而钟宜声被他强制推上钟氏主理人的位置，面临各种债务。

那时候钟氏很多公司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了了。

钟宜声动了秦鸢留下的钱，才勉强过了一关。

她那时候是真的困难，一边有钟氏的各种烂摊子，另一边还有自己的创业公司。

原本孟轻晗可以帮她，但是系统已经看不下去，认为这个号废了。他的思维方式简单到让人无法想象。

他觉得孟轻晗不听话，那就抹杀。

反正之前角色互换成功了，他可以再制作一个孟轻晗出来。

但是他失败了。

bug察觉到他的意图，对系统进行了一次全面攻击。

这时候系统才知道，bug已经是高维意识，他不仅拿她没办法，对她的攻击也无法招架。

他左思右想，认为不抹杀孟轻晗也可以，但是可以抹杀钟宜声。

没了钟宜声，孟轻晗还能喜欢谁？当然是他的女主角钟月明了。

然而，他的抹杀申请被总系统驳回。

因为钟宜声是全文最贴合人设的角色，她就如原文中写的那样疯狂爱慕孟轻晗。

系统无计可施，只能采取最疯狂的办法——进行意识入侵的同时还进行情感转移。既然爱无法消失，那就转移吧。

他让孟轻晗把自己对钟宜声的爱全部转移到钟月明身上。

要是他没被bug攻击过，那孟轻晗很快就会被洗脑，但是系统的力量薄弱，没办法一步到位，只能慢慢来。

这样一来，孟轻晗只会更痛苦。她每天醒来想的都是钟宜声，她知道自己想的是钟宜声，但是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脸变成了钟月明。

bug看不下去，但是她没办法，于是她来找南灼。

南灼没有任何权限，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孟轻晗，她现在所有的纠结只是因为系统在控制她，并非是她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孟轻晗那一次也是像今天这样，很平静的接受了一切。

她把手链拿回去后，一条给了姜雪词，一条给了钟隐约。

因为南灼告诉过她，系统对钟宜声的控制是通过控制她身边的人来实现的。

她自己已经没办法挣脱了，至少让别人留在钟宜声身边，不要让她一个人。

南灼在自己的世界生活很简单，她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要多相爱才能做到这个份上？

可是在她能够监测到的画面里，她们可从没对对方说过一句我爱你。

她看了看孟轻晗的脸，白皙如雪的皮肤快要泛出光来。

南灼有种在雪地里打滑的错觉。

她晃了晃神，说：“您走好，我就不送了。”

孟轻晗颔首道谢。

楼下的发布会已经被当成party了，工作人员早就致歉，说系统临时出了问题，正在加急修改中，言下之意就是各位来宾请自便。要走就走，要留就留。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免费的一场交流会，说不定能拉来合作，为什么要浪费？

何况这里的餐品真的是上上乘，免费享用不好吗？

钟宜声在楼梯口等待。

时间从没有这么漫长过，她猜测孟轻晗的反应，猜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周围到处都透着白色。

她一言不发地静待一切可能。

刺目的灯光浸染了内心，把她的慌乱捕捉住，无处可逃。

孟轻晗下楼时看到她有些痴的神色，轻轻走过去搭上她的肩，“声声？”

钟宜声像是触电一样猛地一缩，猛地抬头看向她的脸。

还是这样平和温柔。

钟宜声眼眶涩涩的，不停下沉冷却的心逐渐温热起来，她温温吞吞靠上孟轻晗的肩膀，小声说：“对不起。”

孟轻晗扶着她。

她微微叹息，道：“声声，不要跟我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突然知道这一切，她也觉得难受。

可是得知曾经保护过钟宜声的人就是她时，那些难过也能被冲散了。

那对她很重要。

钟宜声想过她会这么说，把脸抬起来，两人目光相对。

孟轻晗看到她鼻子都红了，怅然无措的神情还在眉眼处搁浅。

她摸了摸她的头发。

“罪魁祸首送上门了，我们有的是机会出气。”

次日，姜雪词的那部中外合拍戏出了点问题，钟宜声得亲自过去看。

孟轻晗开车把她送到机场，看着人进站后才给蒋觅打电话。

蒋觅接电话时还有点萎靡，“晗晗，什么事儿啊？”

孟轻晗问她：“你找到工作没？”

蒋觅停顿几秒，生无可恋的道：“谢谢啊，一大早就来提醒我还没工作这件事。”

孟轻晗：“不不不，我是来聘请你的。”

蒋觅：“？？？”

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跳下来，蒋觅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聘请我！当明星？当经纪人？”

孟轻晗：“……”

显然，这两样她都不可以。

孟轻晗表明来意：“找你给我那个便宜弟弟当家教。”

蒋觅：“家教？！”

蒋觅：“弟弟？？？”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先惊讶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