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嘉日日垂泪已有月余,沈璧严看了心里也不免难受,妻子在璧嘉的栖霞幻影阁内一呆就是一整日,回来也总是长吁短叹,对沈璧严的态度也是大不如前,弄的沈璧严一头雾水,无奈日间上上下下杂物又多,没时间细问缘由,晚上回到房内妻子早已睡下,一肚子郁闷无处排解。今日龙天肇上门,诸事已定,沈璧严这才忙里偷闲早早回房,哄自己老婆去了。
李靥沐浴之后,因为日间已是暑湿气重,夜里稍微凉快些,便在窗下乘凉,见沈璧严早早回来,心里也有几分欢喜。
沈璧严看娇妻脸上神色还算和悦,赶忙凑上前去。
“靥儿,为夫这几日忙,没时间陪你,你莫要生气啊。”
李靥心里本来就装着不能让沈璧严知道的事情,连日来的态度冷淡,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与心虚,现在见沈璧严误会了,也正好将计就计:“夫君辛苦了,靥儿没有生气。”
“那靥儿这几日对为夫态度冷淡,是为了什么啊?”沈璧严将娇妻横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下颚顶着李靥的额头,怀中的娇妻本就是让人捧在掌心怕碎,含在口中怕话的宝贝,几日未得这样抱在怀中,沈璧严只觉得连自己的臂弯都在想念她柔软的身子。
李靥双手换上沈璧严的颈子,把小脸埋在他的胸前,竭力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愧疚,瓮声瓮气的应道:“那是因为看到璧嘉妹妹日日垂泪,心里也跟着难过,不是故意要冷落夫君的。”
沈璧严听妻子提起璧嘉,不免叹了口气,自己这妖精似的小妹,真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注意。
李靥听到他叹气,侧过脸来凑近他的耳侧,亦是叹了一声,“璧嘉妹妹真够可怜的,一个人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江湖上又有传闻说那龙家少主脾气暴虐,以后他若是欺负了璧嘉,璧嘉连个诉委屈的人都没有。你这个做哥哥的也真是狠心,怎么能为了保全父亲的面子,就枉顾妹妹的终身幸福呢?”
沈璧严抱紧怀中的人儿,笑意爬上唇角:“你相信你那小姑子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她不把咱们家姑爷欺负的有冤无处诉就算我们沈家祖上积德!”龙天肇与他交浅言深,脾气秉性皆属上等,那神态中分明写着对璧嘉十分的喜爱,又怎会欺负她?
听沈璧严这么一说,李靥也笑了,笑罢又捶着沈璧严的胸口嗔道:“璧嘉再能耐也还是女孩子,女儿家的心事,你哪里晓得!”
“哦?”沈璧严闻言,一只手探进李靥的裙内,调笑道:“那今夜你这个女儿家就让为夫好好晓得晓得你的心事。”
言罢两人笑闹在一处,一轮皓月下,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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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轮皓月,照在湖心岛上的栖霞幻影阁内,可是另外一番景象。
日间做足了小女儿扭捏羞怯之态的沈璧嘉此刻只穿着一条轻薄银色长裤,上身只着一个湖水蓝兰花图样的肚兜,外面套一件轻纱长衫,青丝随意的在脑后挽成一束,站在暖阁前指挥着朱砂、花青、藤黄、赭石四个贴身丫鬟整理箱笼物件,全然没有了白天里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五个年轻女子,具是轻声细语,手脚利索,神色凝重,一派大战在即之态。任谁也没有注意到,湖岸树上,何时多了一个颀长的黑影。
月儿行至中天,院中的女子才歇下,朱砂四人拥着璧嘉进了那主屋,不一会便见屋内熄了灯烛。
龙天肇在树上又靠了片刻,才支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悄无声息回客房去,刚要运气起身,突然见那主屋门扇又开,一个清瘦的身影踏出了门槛。
沈璧嘉只着那条银色长裤和水蓝色兜儿,竟然连那轻纱长衫也未套,长发已散开,白绫般的肌肤上衬着泼墨般的青丝,美的如同画中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