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却要十六弟娶这样一个女人,岂不是存心要害十六弟日子难过么?”
“当然不是,”雍正断然否认。“朕知道十六弟应付得了她的!”
“所以皇上是要满儿的日子难过?”
“这……”雍正突然背过身去。“这与那个女人无关。”
“皇上,”允祥不禁再次叹气了。“端敏皇姑的确不好应付,但充其量她也祇不过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而已,但皇上却乘机把她拿来作借口,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事实上,皇上您真正的用意还是要惩罚满儿,要让她日子难过,要让她后悔莫及,然而事到如今,倘若皇上仍要坚持下去,恐怕后悔莫及的会是皇上您吧!”
雍正又不出声了。
“或许皇上您在意的不祇是满儿曾经威胁过皇上您,也是因为十六弟屡次为了满儿而违逆皇上的意思,但皇上应该知道,在满儿尚未出现之前,十六弟便已是这样了不是么?”允祥耐心地想劝服眼前顽固的人。
“对皇考,他是这样,对密太妃,他也是这样,对任何人,他都是这样,祇要他心里头不乐意,谁也强迫不了他,他一向就是这样,并不是满儿出现之后才如此的呀!”
雍正仍是无言。
“皇上,臣弟知道您是想如愿以偿地惩罚到满儿,又能不负皇太后所托,甚至要让大家瞧瞧皇上您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没有人可以抗拒,也没有人可以违逆,可这样一来,皇上您对十六弟应下的诺言……”
“够了!”雍正怒喝。“你不要以为朕宠信你,你就可以如此放肆了!”
“臣弟不敢,”允祥忙低头哈腰。“臣弟祇是……”
“朕说够了!”雍正不耐烦地挥挥手。“朕不想再听了,总之,去找他,把他给朕找回来!”
允祥暗暗叹息。“可即使找到了他,若是十六弟始终不肯回来呢?”
雍正背着手缄默片刻。
“届时再说吧!”
无论如何,皇上就是不肯让步吗?
算了,眼下不管说什么皇上也听不进去,届时再说就届时再说吧!
“臣弟遵旨!”
几十条龙首龙尾的龙船一块儿挤在珠江竞渡的盛况确实非常壮观,那龙舟长的十余丈,短的也有七、八丈,船上搭起牌楼雕刻着精致的鱼龙鸟兽,张着旗伞,飘着七色彩带;桡手四、五十人,大船多达百人,还有挥旗者用打旗动作协调桡手之间的联系,击鼓的节奏是划船的关键,拍板声配合击水声是对桡手们的鼓励,万千群众的喝采更是最有力的声援。
骤然间,鼓声三响,红旗先动,数十条龙舟便宛如蛟龙一样在水面上飞跃而出,宽阔的木浆也如飞舞着万支利剑,在击鼓声中,龙舟劈浪前进,那声响简直比千雷轰鸣更震撼人。
“哇,好厉害!好厉害喔!”小日儿跨坐在乌尔泰肩头上,兴奋地拍打着乌尔泰的脑袋。“加油!加油!耶!”
“加油!耶!”梅儿也坐在塔布右肩上蹦蹦跳,盲目地跟着哥哥大喊大叫,同样兴奋得东倒西歪,如果不是佟桂在后头扶着她,她早就不晓得跌到哪里去了。
老实说,满儿什么也看不到,虽然他们站得相当前头,但她委实不够高,几个一般高度的男人就足够把她的视线遮挡得一丝不露光了,不过她还是很开心,一张笑脸灿烂得比朝阳更耀眼,一手紧紧挽住允禄,一手拉着玉桂不晓得在说什么。
“爷,爷,”同玉桂说完,她便转过来仰眸睥着允禄,两眼中尽是央求。“咱们待会儿上兰元茶居喝茶去好不好?”
“你想去就去吧!”祇要一出门,允禄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更是一片冷峻。“不过只得今儿一天。”
“是,只今天,只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