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迪卡斯漫不经心地应道,注意力透过玻璃门集中在餐厅内表演台前的桌位,那儿有两桌年轻客人缠着一位女侍不让她离开。“那是谁?”
维克多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你说以琳吗?十八岁,日本人,在这儿工作才三个星期,非常勤快的女孩。”
“长得不错,而且……嗯!气质非常独特,很……吸引人。”
吸引住他了吗?
维克多注意到迪卡斯流露出奇特的表情,并非怪异,而是不曾见过,所以奇特,所以令他感到好奇。
“那当然,否则那些大少爷们干嘛缠着她?”
迪卡斯倚在门边上,悠然地点起一根烟,继续朝餐厅内张望。
“她……很“忙”?”
二十年老友,维克多很清楚他在问什么。“那要看你对忙的定义是什么,如果你是指工作方面,她确实很忙,虽然是晚班工作人员,但只要日班缺人手,她随时愿意过来支持,你知道,其它女侍常常请假。至于其它嘛……”
他耸耸肩,也倚向另一边门框。“没有人请得动她,无论对方提出多么高昂的代价,她始终坚定立场拒绝陪伴任何客人出外游玩,所以那些年轻人开始拿她打赌,赌谁能先把她约出去“玩”一晚。”
“是吗?有趣的女孩。”迪卡斯喃喃道。“不知道她是被男人伤害过,或者是天生不信任男人?”
“怎么,你也想赌赌看?”
“我?”视线终于拉回来移至眼前的人身上,迪卡斯优雅地抽了一口烟。“不,我从不拿女人打赌,这太不尊重她们了。”
维克多叹着气摇摇头。“你那样就算尊重她们?”
“我以我的方式尊重她们,而她们也很满意,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总有一天你会踩到地雷的。”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维克多善意地警告他。
“等踩到的时候再说吧!”迪卡斯扬起不在乎的笑。“嗯!再想想,我还是今天晚上就上台唱一场吧!反正我也不累。”
维克多挑了挑眉,随即又无奈地摇头。“那我最好让人放风声出去,再警告培亚哥一下,今天晚上肯定又爆满,厨房如果材料不够要尽快补货。”
“你在利用我?”
“你是本餐厅的活招牌呀!”维克多毫不惭愧地说。“能利用的时候为什么不利用?”
迪卡斯滑稽地咧咧嘴。
“好吧!谁教我交了你这号损友,就让你利用吧!”
迪卡斯最大的魅力是,只要他一站上表演台,底下所有的嘈杂声便会自然而然消失了,他仍然戴着墨镜,至今不知有多少女人梦想摘下他的墨镜,瞧瞧他目中的光芒究竟有多热情,或者多邪恶,但始终不曾有人得逞,这正是他吸引人之处,神秘又邪恶的男人。
相反的,他的吉他是一首温暖迷人的旋律,技法上的成熟细致掩不住年轻的狂野热情,浪漫的国度尽在阳光味浓的音符下,丰润的歌喉彷佛是黑夜中唯一燃烧的烈焰,轻易便能够挑起听众的感官刺激,令人听过一次就魂牵梦萦。
墨西哥人是天生的歌舞高手,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充分印证。
只可惜他是客串性质,出场的时间不一定,不过只要有他上台表演的时刻,必然会如同这晚一般──大爆满,而且多数是女性顾客,女人们总是为他疯狂,除了一个人。
她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漫不经心地撩拨出一串串柔美的音符,低吟着直率的热情浪漫,两眼则紧盯住在他面前来回不只十几二十来次的东方女孩,她连瞄他一下都没有。
她是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