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
九儿眨了眨眼,声音更低了。“难不成端木大哥平常好好说话,可是一旦发起火来就很可怕?譬如会骂得人狗血淋头,或者把人揍成一团肉泥之类的?”
“才怪!”端木竫云白眼一翻。“大哥才不会做那种傻事呢!他生平从不发火,也不骂人,更不可能揍我们。”
“那你们为什么那么怕他?”
端木竫云恨恨地自己扒下另一支鸡腿。“因为他虽然不会骂人,也不会揍人,却会把我们扒光光丢进城里来亮相展览。”
九儿呆的一呆。“款?!”
“我第一次被丢到城里的大街上时是十二岁,那时候他还给我留了一条里裤,比二哥好,二哥第一次被丢进城里时,真的是全身被扒光了,请你想像一下,一个十四岁的大孩子是如何光不溜丢的从城里逃回山庄里去,因为沿途上那些基于同情想施舍给他一条裤子的人都被大哥阻止了。”
睁大眸子,九儿真的开始想像了,不一会儿,她突然噗哧一声,旋即忍俊不禁地趴在桌上大笑。
“好……好惨!”
“还有更惨的呢!”端木竫云忿忿不平地咕哝。“我们最后一次被大哥扔进城里是在我十六岁,二哥十八岁的时候,而且是全身光溜溜的一起被扔过来,就在清晨最热闹的早市上,还被点了穴道,别说逃了,连半根头发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越来越多的人围在我们四周欣赏兼评监……”
九儿好似发了疯似的狂笑。
“……被男人看还没什么,偏偏那些姑娘家一边尖叫苦好像要昏倒了,却拖拖拉拉的死也不晕过去,还一边拚命把眼珠子丢过来……”
敲著桌子,九儿继续狂笑。
“……最后居然有人当街拍卖我们……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两百两……一千两……五千两……”
九儿已经笑到快没气了。
“……那一回之后,整整有两年时间我和二哥都不敢踏进城里半步。”
九儿蓦然一把攫住端木净尘的手腕,双颊上泪痕斑斑。
“端……端木大哥,你……你好厉害!”
端木净尘笑吟吟地举了举酒杯。“多谢夸奖。”
“不过……不过如果二公子和三公子是姑娘家,”九儿横臂抹著泪水,“端木大哥就不会这么做了吧?”
端木净尘笑颜不改。“你说呢?”
咦?她说?
当然是不可能啦!对不对?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妹妹做那种事,对不对?那太离谱了,对不对?
可是……
他为什么笑得那么诡谲?
笑容消失,九儿不自觉地与端木竫云面面相觑,黄豆对绿豆,忐忑不安。
可能吗?
不,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
九儿骤然侧过脸来瞪住端木净尘,紧张兮兮地。
“端木大哥,无论如何请你千万记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