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萨雷维杰里去哪了?据悉他出现了严重的tsd现象,当晚正是他数枪击毙绑匪,挽救了珍妮弗的生命……”
“三天。”贾瑞德说道,他捏着鼻梁把报纸扔到了桌上,关上了网页和电视,有种接受了太多信息,不堪重负的感觉。“新闻发布会到现在仅仅是三天时间,而这些媒体挖掘到的信息简直赶得上警察局一年的工作量,哇哦,我是说,o——我们应该适当聘请一些狗仔来做警察。”
“事实上,媒体有时候也能给我们带来帮助——尤其是这样一些案子,这些报纸里有一些信息非常值得注意,”安杰罗捡起了一份小报,“看这份,狂热粉丝声称扎德鲁普和他认识的扎德史密斯很可能是一个人——这条新闻里的很多信息都和扎德鲁普非常符合,包括他的被害妄想症。”
“嗯,被追杀的‘幻想’。”贾瑞德在脑袋边比了一个引号,“对于那个狗仔谢夫的案子,你们了解多少了?”
“到目前为止,只有当时的一些新闻报道——有他被起诉的新闻,但之后就没什么消息了,”安杰罗说道,“媒体对这样的消息不会太感兴趣的——你觉得扎德的信里说的是真的吗?”
“你的看法呢?”贾瑞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这是完全的被害幻想吗?”
“呃。”安杰罗摊了摊手,“如果扎德有证据的话,按照他对珍妮弗的恨意,肯定会拿出来,或者至少在信里留下线索,不是吗?如果是他杀害了谢夫,至少照片应该要拿出一张,是不是?从他的表现来看——他是个完全的被害妄想者。而如果扎德鲁普和扎德史密斯是一个人的话,那就更说得通了,不是吗?他做的这么多事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伤害珍妮弗,这是一个应激反应,他觉得珍妮弗伤害了他,所以他要反击。”
也许是他们高估了对手,或者是警方宽松的姿态迷惑了茱蒂阿克曼,贾瑞德现在仍然保有着这个案子,他们得以把那间公寓搜了个底朝天,扎德在家里的不少隐秘之处都留了这封信的副本,信里指控珍妮弗和切萨雷假结婚逃税,和乔什布兰奇假恋爱,还派人来追杀他,因为他给她寄送了死亡威胁,尤其是在他杀了记者谢夫以后,更是受到了珍妮弗手下的袭击,到现在都要不时搬家,逃避珍妮弗手下的侵扰——总之,信里控诉了一大堆非常具有臆想症状的罪名,而且不把信放在显眼处的原因是‘他随时准备被珍妮弗追杀,害怕信放在显眼的地方,会在警方到来之前就被毁掉’。
对于这种仿若疯子呓语一样的自白信,警方当然不可能过于当真,不过他们还在破解扎德的电脑密码,希望能找到更多的证据,而安杰罗等人在搜到这封信后明显放低了期待值:对于这样一个满口胡话的精神病人,你很难去把他说的每件事都当真,这里这些事扎德是怎么知道的?他开了天眼?还有,珍妮弗一直派人追杀他?这就和政府一直在监视他一样,都是被害妄想症的典型症状。而考虑到他在信里流露出的恶意,他们设想中的‘扎德只是在勒索钱财,而被灭口’的情境已成泡影,从他在信件中表现出的心理状态来看,他对珍妮弗的恨意并不是钱财能抚平的,这不是个求财的犯罪者。
“是的,你的说法很有道理。”贾瑞德没有否认安杰罗的观点,“但这依然无法解释那张丢失的内存卡——给苏格兰场的电话打了吗?”
“打了,但你知道对方的效率。”安杰罗扮了个鬼脸,“乐观地估计,我们能在几个月内得到回复——除非你能派我们去伦敦出差。”
“做梦吧你就,”贾瑞德瞪了安杰罗一眼,他沉吟了一下,“准备再次询问黄金三人组……就从乔安娜开始吧,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另外,是时候去询问切萨雷了——和他讨论一下信的内容,刺激一下他,看看他的反应——他这几天都呆在医院?”
为了麻痹茱蒂,争取更多的时间,也因为这件事并不存在破案的限期,警方也一直都没有找他做口供,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一直都呆在旧金山总医院,没有离开过那一层楼,可以说是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不存在失控的可能。
“他一直都在组织珍妮弗的专家会诊。”安杰罗说,他忍不住加了一句,“an,那些报纸可真能胡说——他会让珍妮弗昏迷下去,拿到大权?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听医院的专家说,从未看到2天内能组织起一场全国顶尖的专家会诊——维杰里为这场会诊起码付了100万的出场费和路费,这些有钱人——”
他咂咂嘴,显然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多评论什么。贾瑞德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全国顶尖的专家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像是这种明显出于家属意愿,而非是疑难杂症的会诊,想要在2天内请到真正全国顶尖的专家,付出的绝对不仅仅是金钱,肯定还有相当的人脉成本,看起来维杰里和杰弗森假结婚的指控也变得越来越不可信,这更降低了扎德那封信的可信度。
但……那片遗失的储存卡里到底都说了什么!贾瑞德皱起眉,始终感到无法释怀。
“不论如何,”他下了决定,“我们还是要讯问他——别让他来警局了,我们去医院找他。”
踏进旧金山总医院的私人病房层,和守在电梯口的两个警察打了个招呼,又看了守在病房门口的两名警察一眼——虽然这对贾瑞德来说是有利的,等于把所有嫌疑人都纳入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但贾瑞德依然感到一丝轻微的怒火冒了起来:毫无疑问,市长和局长这么卖力,完全是因为珍妮弗的特殊身份,贾瑞德手下却一直缺人,而现在,她一个人就占用了四名警力。
“嘿,阿克曼女士。”叫住了一边按电话,一边打开露台门回到走廊中的公关,他尽量露出轻松的微笑,“一切都还好吗?”
“成吨的事情。”茱蒂阿克曼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但贾瑞德注意到她的肩膀绷了起来,“你看了新闻吗?那么多大人物都要来探望她,但这间医院的探视规则又是那么的严格,当然啦,现在来也完全看不到什么,这让一切真的很难安排——”
也许是注意到自己的抱怨让贾瑞德扬起了眉毛,茱蒂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噢,不过珍妮弗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淤血团正在变小,这是个好现象,但很难说她什么时候醒来。”
“ok。”贾瑞德说,茱蒂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那么,看起来我恐怕是没有探视她的荣幸了?”
茱蒂看了他一会,伸手拉开了病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贾瑞德走进了套间门口——会客室里坐着几个人在使用电脑,低声而轻快的打字声就像是一首乐曲,而透过套间内部的门,他看到切萨雷维杰里和一名年轻女人坐在病床边低声谈话,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床上的珍妮弗则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样在维生系统的环绕下一动不动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