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就飞起来了,也不知道是脚彻底使不上劲了,还是美得都踩不到实处,只觉得一下子就要瘫软到王琅怀里去。
“我……我就是笨嘛。”就好像以前一样,对他撒娇。“好王琅,你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我?”
王琅低低地笑起来,“现在就是好王琅,不是死王琅了?”
他搂着我,半拖半抱地出了净房,把我安顿到床上,又用薄被,把我捆了起来。
我就成了一条青虫,在床上奋力地蠕动着,试图蠕动出他的束缚,黏到他身边去撒娇。
在我和王琅断绝来往之前,我一直就是这样讨人厌的跟屁虫。
结果王琅下一刻就给我泼了冷水。
“世暖。”他柔声说,“马才人的事,你把你的思路,说给我听听。”
这一盆冷水是泼得真好,把我从意乱情迷里泼醒了过来,一下回到了冰冷的现实里。
人家我刚才还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搞得王琅大半夜的红着眼来敲我的门,就差那么一点点,他要是把持不住,马才人那个小贱人就可能成功地爬到他床上去了。
我不禁担心起了我那肿痛的小屁股:太子这人,一向是言出必行,说要打我屁股,那是决不会打折的。
赶快翻过身来,把屁股妥妥帖帖地压在身下。
“嗯……”一边思忖着脱身的办法:就算要挨罚,至少也得等我,我的……不那么酸疼了再说。
王琅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我的伎俩呢?
“世暖。”他说。
出乎我的意料,他的语气虽然有一点冷,但还算得上柔和,很显然,他正在按捺着自己的脾气。
从小到大,他对我按捺自己脾气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我一下反而更警惕起来。
“嗯?”就警惕地回他。
“马才人的药,是在大报国寺的时候,别人送进来的?”王琅不疾不徐地推导。
该死!
到底是我太笨了,还是我身边的人都太聪明了?想当年我在外冶游,扮男装浪荡江湖的时候,真觉得世上的人,大多都笨得要死。我苏世暖已经算是个聪明人了。可是从入宫之后,第一个太子爷把我压得死死的,第二个柳昭训把我管得没脾气,第三个我公公把我看得透透的,还有陈淑妃、瑞王、皇贵妃……要不是东宫这几个姑娘家根本完全在我掌握之下,什么事都瞒不过我,我真要觉得我自己也笨得无可救药了。
尤其是王琅!
你看看,人家都喝了几杯加过料的酒了,喝完了这几杯酒,还和我敦伦了那么久,脑子按理说正是糊涂的时候。结果呢?
随便一猜,我酝酿了这样久的又一个谋划,就这样被他给庖丁解牛一样随手剖析开来,清晰分明得不得了!
我扁起嘴,没有做声。
王琅只好帮我补完,“穆阁老眼看就要退休了,马才人即将失去靠山,心里肯定是很着急的。她带进了那份药,想必是没有瞒过……”
他抽了抽鼻子,才嫌恶地道,“柳昭训的耳目,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你……你又怎么知道我早知道了?”我不甘不愿地嘟囔。
“你不是早知道了,又何必在马才人跟前提起东宫进新的事,转头又在明知她当晚侍寝的时候,赏下玉楼春?”王琅勾起唇角。“苏世暖,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
唉,王琅真是把我从头到脚都摸得透透的了。
我只好翻过身来,把屁股露给他。
“你打吧。”破罐子破摔起来。
王琅不禁失笑。
“好,你说,我为什么要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