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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元帅显得有几分疲惫,这个和二老爷年纪相差仿佛的中年人经过一天的工作,连额前的抬头纹都重了几分。kuishafeigenxue不过对屋内这尴尬的场面,他却一点都不显得讶异——显然,一路进来的时候,早有快嘴的下人给他报了消息。
“让你见笑了!”他就和善桐气,“媳妇也是,太太也是,都是西北人家的暴脾气,虽说家里也有一官半职的,但拌起嘴和小门小户也没什么不同。媳妇怪婆婆管头管脚,婆婆怪媳妇大手大脚,这可不就闹起来了?”
善桐忙也和桂元帅气了几句,“这家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反正也不是外人,我也就是仗着嘴皮子利索,能调停那就调停了是最好。”
不要小看场面话,就是因为这几句场面话,气氛就松弛下来了,桂太太和慕容氏脸上的线条也没那么紧绷。屋里就不像是演《三岔口》的堂会,更有一家人坐下来说话的样子了。桂元帅在主位上坐下来,又问了善桐几句,“你一个人在家又不进来住,我就叮嘱含春多过去走走,应该还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地痞流氓要上门找事儿吧?”
“你族里那个善温兄弟就住在左近的,闲来无事也可以走动走动,他作战骁勇,要是这一次在西边又立功了,说不定又能被提拔起来。就是这几年都没有娶亲,自己也急得不行。”
“怎么?看你一脸欲言又止的,是挂念含沁?”甚至还逗了善桐一句,才呵呵地笑起来,“不要紧,就算年边回不来,过完年也回来了。”
不过,对战事,桂元帅也就只肯说这么多了,他又掉头嘱咐桂太太,“若是年边不回来,进了腊月,就把侄媳妇接进来住,别让孩子一个人过年。”
“那还用你说。”桂太太当着桂元帅的面,是从来都不曾挤兑过善桐的,她没好气地道,“那是肯定要让她过来的,不然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也没有这个理啊。就是含沁回来了,难道让他们小两口对着吃一顿饭,就算是过了年了?”
虽说已经过继出去了,但血缘关系放在那里,两房就是要比别人家都走得更近,连善桐也说不出什么来:这种事于情于理,人家喊了你是一定要上门的,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孤傲,名声一传开,不说本族的亲眷,就是官场交际圈里,怕是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和她往来了。她望了桂太太和慕容氏一点,口中真有几分发苦,语气却还是欣然甜悦,“哎,那我就先谢过叔叔、婶婶的照拂啦。我们年纪小,家里人口又少,一向都仰仗叔叔、婶婶多着呢。”
又谢慕容氏,“到时候也免不得要请大嫂多帮衬些了。”
这就把慕容氏也拉进话题里了,慕容氏一撇嘴,“我能帮衬你什么呀——”
善桐忙抢着说,“怎么不能?我还指着大嫂给几颗自己酸的大白菜吃呢!”
这会子慕容氏才明白过来,她再傻也不可能继续拆善桐的台了,只是笑笑地道,“你不嫌弃就好!要吃,我这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