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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七月,因有这个册封太的事情在,出京避暑的诰命也都逐渐回京,善桐就又忙起来了,也时常陪着桂太太参加各女眷们的应酬聚会等等。【】【】因此番他们已经和郑家定亲,众人看在郑家面上,对桂家人自然要比从前更客气,纵有几次遇见牛夫人,她也未曾出面为难挑衅,桂太太这算是才体会到了京城的社交圈的乐趣,小半个月里连番出去赴宴,又带着善桐进宫朝贺皇太等等,私底下也不得不承认,“京城的热闹,是要比西北好得多了。光是戏班就多,个个都有绝活,不比西安,全城就那几个戏班,听戏都听不出多少花头。也没有多少人自己养戏班小唱的。”
话虽如此,善桐看她也是巴不得尽快启程回乡——因亲事已经定下,紧接着的流程其实也都是形式,郑姑娘年纪虽不大,桂含春年纪却不小了,再说武将人家成亲相对要早,郑家也是痛痛快快地露了口风,同意明年择期成亲。再来的三媒六聘,有善桐在京城帮手筹办,就不必桂太太滞留此处操心,她虽喜欢京城的热闹,但也大吃不消京城的钩心斗角,每一句话说出口前,都恨不得要在心里打上三个转。
因上回过来,用的是渠家的人情,一路不用亲卫也走得舒服,这一回要回去,就不能再这么托大了。除了在京城的这几十人之外,又还有些人要出来迎接的,桂太太最近就大肆采购土产预备回去送人。善桐去阁老府见堂伯母的时候也提起来,“如要打发人回乡,正好就一块走了。”
阁老太太笑道,“说得是,虽说家里常走西北的管家,路都走老了,但这些年路上不太平,能和你们的兵一起走,那就更令人放心了。”
善桐也说,“您常打发回家的那两位,连我们都认识了,每次回去族长还要请着吃饭呢。”
她本意是想提点阁老太太,但阁老太太没听出来,没搭理这个话茬,倒是四少奶奶和过来请安的敏大奶奶都看了她一眼,四少奶奶私底下就问善桐,“难道这两个杀才还敢狗仗人势的,在老家胡作非为不成?”
“这倒是不敢的。(读读窝)”善桐便忙笑道,“对宗房也足够尊敬,就是对一般族里的亲戚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阁老府的管家几乎相当于是三、四品的大员了,到了地方上飞扬跋扈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就是这种事最败坏名声,爱惜羽毛的人家,一向是极为忌讳反感的。四少奶奶忙道,“多谢你提醒!历年家里来人,总没听提这事……”
“要不是堂伯母宠我,我也不敢说的。(就到·~)”善桐也笑了,“结果堂伯母没听懂,你倒是听明白了,看你怎么委婉劝劝她吧。”
“她是还把你当个孩看呢,对你的话,哪想那么多。”四少奶奶吐了吐舌头,“这事我也不和她说,让相公提醒公爹吧,和她说了,她转头就忘……现在除了念佛之外,她也就惦记着几个外孙了。”
两人相视一笑,善桐便又不提此事,和四少奶奶说些新鲜首饰花样,“前回到石家去……”
年轻的妇人,再没有不爱谈这个的,四少奶奶出门又不如善桐多,听得极是入神,说着就要给娘家带话,令其置办。两人又说了好些话,她这才恋恋不舍地送别了善桐,过了两天,敏大奶奶又来看她,却不提这阁老府管家的事,只是拉了一车东西来,托她送回村里去。
“本不该麻烦你的。”大家说来都是亲戚,善桐和她关系不比和四少奶奶更远,因此敏大奶奶虽然说麻烦,但还是理直气壮,“就是东西多,路又实在不好走,我们也难运回去。难得你们这边有人来接,就搭个顺风车吧。”
连皇后都还不知道的消息,这位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善桐对她自然也不是没有好奇心,和含沁议论一番,自己细细寻思过了,倒觉得她肯定也是个厉害人物。欧阳家是出好医生不假,承父业传承了几代,就是权神医,和他们家也有师徒名分,牛淑妃找他们把脉不算出奇。可这种事牛家要保密,欧阳家敢四处乱说去?即使是自己家里,那也只有最核心几个人知道,身为出嫁女,居然能位列核心之中,可见本事了。至于她为什么要往外递消息,含沁是一听善桐这么说那就明白了,只不肯和她说透。善桐自己模模糊糊有些猜测,又不敢肯定,看敏大奶奶时心底总有些怪怪的,几番在应酬场合遇见,都很留心她的言行举止,偏偏又什么都看不出来。且还觉得敏大奶奶为人干脆利落,有话直说,竟是大有西北儿女的影,却又要比慕容氏等西北土生土长的女儿们要有分寸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