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现在的身体不允许他跑跳,也不允许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换了从前的骆枳,大概能冒着蒸汽从耳朵尖一路红进领口再烫到脖子根,换了衣服冲下楼一口气跑三圈为敬。
幸好没被带走。
骆枳决心立即下手毁掉这个证据。
他蹲在沙发前,从画板上拆下那张画布,又把干透了的书包翻过来,把画布团成一团囫囵塞进去,准备在离开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
他现在的体力很差,只是做完了这些,手臂就已经累得几乎抬不起来。书包带从丝毫使不上力的指间脱落,书包整个掉下沙发,骨碌碌滚了几个圈,停在床边。
骆枳没能捞住书包,身体跟着歪了歪就重重摔下去。
他的视野时亮时暗地混成一片,大块的光斑像是被碰洒了的清漆,无规则地散落在模糊的色块中间。
骆枳闭上眼,额头枕着手臂,等着这一阵心悸牵扯出的冷汗慢慢退净。
必须节省体力,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是几天来最好的。
足够清醒,也知道自己是谁。
只要集中精力,慢一点看,甚至能勉强辨认出酒店需知上那些文字的内容。
不能浪费掉这个时间。
骆枳用掌根使力按了几下心脏的位置,保持着匀速慢慢撑起身。
他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伸出手向记忆里桌子的位置摸索了几次,确认摸到了一颗糖的轮廓,就用指尖一点点勾着攥进掌心。
下一刻,新袭来的一波眩晕就吞没了骆枳,让他支撑身体的手臂倏然卸了力。
但骆枳早就有了准备,他的角度掌握得相当好,整个人虽然彻底失去了平衡,却也攥着糖正正好好跌进了沙发。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