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白知他经验丰富,所言不虚,只得停下身来,不再多管,眼看着两个身着灰袍的中年僧侣,从怀中摸出一根黄色丝绳,捆住了四戒大师双手,带离大殿而去。
一痴大师两道炯炯的目光,不停在闲云大师和左少白脸上打量,似是对两人漠视四戒大师束手就缚一事,甚感失望。
范雪仪紧握着姊姊左手,把殿中一切变,尽都告诉了姊姊。
范雪君神态冷静,直待四戒大师被押出大殿之后,才缓缓说道:“大师把贵寺中长老,押出大殿,可是为了认真的追究烟云峰上的往事么?”
一痴大师道:“女施主是想干预我少林门中事么?”
范雪君道:“大约你心中很想我们出手干预,你就好借故说出一个堂而皇之理由,说我们犯了江湖大忌,干涉你们少林门派家门中事,对么?”
一痴大师被范雪君几句话,揭露了心中之密,不禁脸上一热,故作镇静的说道:“女施主出口就指辱本座,不知是何用心?”
范雪君道:“大师不应处处寻找反脸动手借口,我们此来之意,主要是告诉贵寺,那四方大师在烟云峰遇害之事,是早已经过了他人周密计划的阴谋,这阴谋,不但关系那四方大师的含冤不白,而且还和整个的武林大局,都有着存亡的关系,白鹤门的左鉴白,只不过是一个被嫁祸移害的代罪羔羊。”
她语气突转和缓,侃侃而言,只听得大殿群僧,大都为一怦然心动。
一痴大师正在忖思措词,还未来得及开口,范雪君又抢先说道:“需知一个人,在数十年生命过程中谁也难免造成过失,但如能知罪悔过,痛改前非,仍然不失完人,最低也是英雄本色,大师请三思贱妾之言。”
一痴大师如同锋锥刺心一般,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长久之后,才怒声喝道:“女施主,胡说些什么,本座一句也听不懂。”
范雪君冷肃的说道:“你们佛门中有一句醒世格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师能得接掌少林门户,足见那上方大师生前对大师的重视了,如今他含冤不白,生死下落不明,大师以少林掌门之位,也该追查个水落石出才是。”
这几句大义凛然之言中,含蕴至情至理,只听得大殿中少林僧侣,个个心折情动,一些守正不阿的少林僧侣,不但内心对掌门方丈,动了怀疑,而且形绪神色之间,垂下头去,暗诵佛号。一阵低沉,但却充满悲痛的佛号声,由数十个僧侣低吟,合汇而成,如闻梵歌,发人深省。
一痴大师目光环扫了一眼,已觉出殿中群僧,已有甚多为闲云大师及范雪君言词所动,虽然格于少林森严法规,不敢多口,但内心不平之气,已然形之于外。
这一痴大师。果然不愧为一代掌门之才,默查过形势之后,立时神情一变,长吸一声,道:“女施主当真言出衷诚么?”
范雪君心中暗自骂道:好一个狡猾之徒,当下高声说道:“白鹤门全堡数百人,遭屠一事,名义上似是已为那四派掌门之人,报了大仇,但有识之士,心中早就有了怀疑,只因此事牵扯过大,都不愿惹火上身而已,是以心中虽有所知,但却不敢出口。”
声音突转冷厉,道:“难道大师心中,就毫无怀疑之感么?”
第四十八章大殿风云
一痴大师道:“女施主未来我少林之前,本座心中确无所疑,但此刻,却已为女施主言词所动了。”
范雪君道:“那就应悬崖勒马,追查元凶。”
一痴大师道:“只要能够找出确证,使我全寺僧侣,相信其事,本座当倾尽我少林之力,也不让那元凶祸首,逍遥于报应之外……”
目光突然转注到闲云大师身上,接道:“阁下当真是闲云老前辈么?”
闲云大师冷冷说道:“老衲已然申明再三,掌门人不愿相信,老衲也是无法。”
一痴大师道:“如若本座派遣弟子,请了峨门现代掌门法正大师,阁下可敢和他对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