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邓开宇奔入厅中,运足目力望去,只见门口,窗外,到处隐伏着怀抱匣弩的家丁,邓固疆却端坐在厅中一张大师椅上,一语不发。
邓开宇缓步走了过去,只见邓固疆一条左臂上尽是鲜血,不禁悲从中来,强忍痛苦,黯然说道:“爹爹伤的很重么?”
邓固疆道:“不用管我,拒敌要紧,为父的虽然老迈,但这点伤还撑得住。”
邓开宇虽然未能细看爸爸臂上伤势,但见整个衣袖尽被鲜血染湿,已知伤势甚重,但又素知邓固疆刚正的性格,当下说道:“爹爹教训的是,”
突然厉啸破空,直达庭院,显然强敌又来了缓手。
邓固疆一摔右手,道:“还不快去拒敌,咱们不能尽靠别人为保护咱们这邓家堡拼命,埋骨桑梓,死而何憾。”
邓开宇不敢拗违,转身向外行去,心中却是知道了父亲受伤甚重,这几句话,明是激励,暗中却是含有诀别之意。
他素知爹爹的个性,知道多言无益,回身向外行去,走到厅门处,心中不觉一沉,低声对沈霞琳道:“家父受伤甚重,但他生性刚强,不肯让我替他裹伤,姑娘是客人,他不好坚持拒绝,还请代出援手,在下是感激不尽,如若家父坚不肯包扎伤势,姑娘不妨强行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沈霞琳点点头,回身行去,一面低声说道:“那施摺扇的人,武功高强,出于毒辣,但童师姊剑招精奇,尽可应付,你不用出于帮她了,守在厅门,等我寰哥哥赶来,就可以制服他了。”
邓开宇心知她说的是客气之言,以自己的武功,纵然豁出命去,也难以帮得上忙。
抬头看去,只见院中恶战已至紧要关头,童淑贞剑势如虹,洒出朵朵剑花,把那青袍老人圈入剑影之中。
但那青袍人武功也异常精纯,仍在童淑贞急骤的剑势中展开反击。
这是一场武林罕见的高手恶战,双方都在全力求胜.形成拼命之局。
突然间传来了一声朗朗大喝:“王寒湘,昔年黔北一战,留了你一条生路……”
那青袍人听到有人直呼出姓名,心中震动,手中摺扇一慢。童淑贞剑招何等凌厉,乘隙而入,唰的一声,划破了青袍人的左臂衣袖,如非他闪避奇快,这一剑当生生斩断他一条手臂。
王寒湘摺扇呼的一张,唰唰攻出两招,逼住童淑贞的剑势,道:“在下正是王某,阁下何人?”
邓开宇抬头看,只见杨梦寰青帕包面,站在对面屋脊之上。
王寒湘不待杨梦寰答话,突然纵声而笑,道:“是啦,你是杨梦寰。”突然仰脸发出一声动荡人心的怪啸,向两个奇装大汉道:“快些!不要放过他。”
这奇异的变化,只瞧得童淑贞和邓开宇齐齐为之一证。这就一怔间,两个装束诡异的大汉已然跃上屋面,猛向杨梦寰扑了过去。
杨梦寰似是已知遇上劲敌,双掌疾翻,抢先攻出两掌。
两个奇装大汉竟然不肯避让,各出左掌,接下了杨梦寰的掌力,右手一齐探出,抓了过去。
杨梦寰一闪避开,立时和两个奇装人展开一场激烈的恶斗,以杨梦寰馄劲的掌力,竟是无法逼开两人,两个奇装人却紧逼在场梦寰的身侧,展开了一场近身的恶战。
虽然三人手中都没有使用兵刃,但搏斗的凶险,却比用兵刃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三人一直近身搏斗,掌指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的大穴要害。
邓开宇只瞧的心中大感震动,意识到今宵之战,凶多吉少,那青袍人和这两个奇装人,武功的高强,都是江湖上难得。见的高手,看这番缠斗,杨梦寰童淑贞武功虽强,只怕一时也难胜得几人!
激斗中,突然童淑贞怒喝道:“着!”长剑一闪,刺中王寒湘的左肩。
王寒湘冷哼一声,绝学突出,手中摺扇一沉疾张,划破了童淑贞的左腿,衣裤应手而裂,鲜血溅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