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瘦老人道:“四海皆兄弟,天涯若比邻,一回生,二回熟,今日你不识老夫,下次老夫白吃时,你岂不就认识了么?”
慕容云笙暗道:“好啊!你一面白吃,一面还要教训于我,当真是可恶的很。正想出手教训他一顿,忽然想起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又强行忍了下去,提起酒壶,替那老者斟满一杯酒,放下酒壶说道:“老丈能吃多少,自管饮用就是。”
.矮瘦老人倒是听话的很,手不离壶,杯不离口,片刻之间,竟把一壶酒饮个点滴不剩。.慕容云笙看得眉头直皱,但却不便出口阻止。那矮瘦老人喝完了一壶酒,又举筷吃菜,只见他不停的挥筷,片刻之间,把慕容云笙叫的四盘菜吃个点滴不剩。.慕容云笙菜未入口,酒末沾唇,坐在旁边,看得发楞。那矮瘦老者吃完了四盘菜,伸个懒腰,道:“酒足菜饱,也该睡他一觉了。”
说睡就睡,伏在桌子上闭目睡去,一转眼鼻息可闻,竟自睡熟了过去。慕容云笙轻轻叹息一声,暗道:“这人行动怪异,也不知是何身份。一面留心戒备,一面流目四顾,默查楼上诸人的神情。这些人在同一时刻,由四面八方集会听涛楼上,决非巧合但慕容云笙却发觉了这般人彼此之间,似是并不相识,漠不相关,各行其是,看不出一点彼此有所关连的模样。”
但这些人神色间,都似有着一种渴望,似是等待着什么?一个人,或是一件物品。正感奇怪之间,突闻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楼梯口处缓步走上来一个卖药的郎中,一身黑色长衫,左手提着一药箱,右手提着一串铜铃…这卖药郎中登上楼梯之后,流目四顾了一眼,缓步走向中间一个坐位之上,举起手中铜铃一阵摇动,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他这怪异的举动,立时引起了所有之人的注意。那卖药郎中摇过铜铃之后,缓缓说道:“妙手起生死,灵丹疗病疾,在下专治世间疑难杂症。”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此刻这楼上人,个个都是武林中的高手,你跑到此地卖药,岂不是瞎了眼睛。心念初动,突见那黑帽白衣的少年站了起来,大步行到那卖药郎中坐位之前,欠身说道:“在下腹中痛疼,先生可有治腹疼之药?”
那卖药郎中缓缓打开药箱,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丹丸,递向那白衣人道:“这粒丹丸,专治肚疼,不过需得和人胸中鲜血饮下,才能药到病除。”
慕容云笙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好恶毒的郎中,服药要用鲜血作引子,这倒是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只听那白衣少年缓缓说道:“这楼上之人,哪一位鲜血最好?”
那卖药郎中伸手指指靠窗而坐的雷化方,道:“区区之见,那人的鲜血最好。”
白衣人一挥手中折扇,举手将药丸吞下,缓步对雷化方行了过去。卖药郎中举起手中铜铃,叮叮咯咯,又摇了一阵。慕容云笙细听那铜铃之声,竟是缓慢有序,似是有着一定的节奏。铃声停下,那破山掌曹大同突然站起了身子,大步行到那卖药郎中身前,说道:“在下脑袋很疼,不知先生是否有药可医。”
那卖药郎中又倒一粒药丸,道:“此药专医头疼,不过,要人心作引。”
曹大同接过药丸,粗声粗气地喝道:“先生看看,哪一个人的心最好作引。”
卖药郎中哈哈一笑,指着雷化方道:“那人最好了。”
慕容云笙霍然警觉,暗道:“我还道那郎中生性恶毒,要以人血作引,原来竟是一场有计划的围杀,好在我及时赶到,还可助五叔一臂之力。”
转眼望去,只见那雷化方气定神闲,举杯而饮,对眼下的险恶的情势,似是根本未放在心上。慕容云笙听了申子轩说过曹大同和白骨门中人,都是十分难惹的人物,倒是替雷化方担起心来。只听一个尖厉的声音叫道:“小心啊,那人折扇之中,暗藏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