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听得童维南全身一凉。他怔了半晌神,正色说道:“俞老弟这几句话,我老头子实在不很明白,老弟人如临风玉树,才技绝江湖,和我那玉玲侄女,正是一对于明珠宝玉,你这样过于自谦,借词推托,难道白燕儿不足以配老弟吗?”
童维南不亏是老江湖,果然问得俞剑英没法子回答,他闭目垂头,心中暗想:“如果坚拒了这门亲事,必害的玲姑娘芳心痛碎,绿竹堡势难再住,答应吧,对云姊姊如何交代?”
事实上俞剑英并不是不爱玉玲,这一段时日里,程玉玲娇小美丽身影已深嵌他心底深处。一时间,他脑际浮现陈紫云、程玉玲两人倩影,不住的盘旋飞舞,他分不出谁好谁坏,两个人一般的美,一样的侍他情深义重,就这样使俞剑英跌入了万丈情海,汹涌波涛打得他头晕目眩……
突然他睁开双眼,星目中滚下来两点泪珠,这可把金刀飞叉童维南吓了一跳。
老武师带着惊奇问道:“俞老弟,你……你怎么啦?”
俞剑英摇着头答道:“晚辈一时间忆及了幼逢惨变,不自主失了礼仪,老前辈要多多原谅才好,烦请代复程老堡主,就说俞某人山野草莽,实不足以配程姑娘人间威凤。”
说完话,人似不支,向后面椅前上靠去。
童维南被剑英突如其来的一闹,真如坠入五里雾中,这个老江湖也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他看得出俞剑英有着极深的痛苦,人家既然摆出送客的架子,自己势不能再逗留下去。只得站起身拱拱手说道:“俞老弟也不要太过伤心,事情已成过去,苦坏自己反觉不值,老弟多休息下,我这暂先告退。”
说完话,轻摇下头,满怀着迷惘,离开了剑英卧室。
童维南走后,多情的俞公子再也无法控制那满怀情愁,索性倒卧床上,他想睡,可是那里睡得着呢?
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恍惚中忽听得一声轻响,微睁星目看去,见少堡主程天龙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发呆,似是有要事请他,但却又不敢惊醒他甜酣好梦。这当儿俞公子哪还有心情应付,干脆把双眼一闭,装个好梦正浓,果然程天龙不敢惊扰,站一阵悄悄退去。
俞公子本来是装着睡,但这一装,竟真的沉沉睡熟,醒来时,见房中烛火通明,老堡主程九鹏,金刀飞叉童维南和浙北双杰张氏昆仲,全都在房里。
另外还有一个廿四五岁青年男子,青衫福履,剑眉朗目,丰神俊秀,文雅潇洒,看上去一派书生风度,但二目中神光炯炯,尤如两道冷电,俞剑英心念一动,暗想:“此人外形秀俊,精华内蕴,大概就是老堡主所说的岳凤坤了。”
赶忙拥被起身,正想下床和众人见礼,老堡主程九鹏已含着微笑,走近榻边,满脸关怀神色低声说道:“俞老弟,你身体不适,不要下床,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岳凤坤,武林中人不讲求俗凡礼法,你有话躺着谈吧?”老堡主说着话,又替剑英盖上被子。
俞公子也觉着自己有点不适,伸手摸摸额角,竟有点儿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