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返回茅舍,看剑英之神情,已到了奄奄一息的程度,僵卧木榻,只等咽气了。
突然间一声孩子哭喊声静夜里响彻茅舍,俞剑英突然睁开眼睛,问道:“云姊姊,这里哪来的孩子声音?”
陈紫云淡淡一笑答道:“那是你的孩子,你做了父亲啦。”
剑英叹一声,又问道:“师父到哪儿去了。”
紫云动也不动地答道:“师父远行灵山,归期不定,你是唯一承受他老人家玄门先天气功的传人。”
剑英道:“那我要死了,就辜负了恩师一番心血啦。”
玉玲突然接口道:“还有孩子也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了!两三岁的孩子要没有了爹娘,那实在是可怜极了。”
剑英身上一阵抽动,陈紫云借着案上松油烛光看去,见他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淌下。心中一喜,故意叹息一声,说道:“师父临走前,曾赐名稚子孝燕,俞家中只有这一脉孤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何以告慰泉下父母,可怜公公一生忠烈,竟得个香烟全绝的下场。”
剑英又是一阵急喘后,问道:“怎么?我死了,你们都不管孩子啦。”
陈紫云笑道:“你死了玲妹妹势必要追随泉下,孩子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啦。”
话说到这儿,突然停住,格格大笑不止。
这时醒来的孝燕也在叫着妈妈,程玉玲发了狠就是不应不理,孩子看妈妈不理他,越叫声音越大,到最后索性哭着大叫起来。
俞剑英躺在床上,听着紫云笑声,和孩子的哭声混成一片,不禁心头又急又怒,拚尽余力,一跃而起指着紫云怒道:“你笑什么?孩子要哭死了。”
紫云也跳起来怒道:“你认为你死了,就算得替师父保了清名了吗?其实这做法害人害己,辜负了恩师一番培养苦心不算,还要害得玲妹妹抱恨一生,使恩师的玄门先天气功失传,其罪尤不可恕。”
俞剑英只听得心头一震,出了一身冷汗,这当儿,程姑娘已抱着孝燕,站在他面前,低声对孩子道:“乖燕儿快些叫爹。”
孝燕自生下来,就没见过剑英,望了半晌,才叫出一声爹来。
剑英骤觉两腿一软,退几步坐在榻上,长叹一声,泪如雨下,抬头望着陈紫云道:“云姊姊,我知错了,你快帮我试试,看看还能不能救。”说罢,闭目而坐,两掌平伸,运气行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