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秋道:“我等去后,如若谭药师发觉了老前辈是有意欺骗于他,必然不肯于休,对老前辈必然有着很残酷的报复。”
俞白风淡淡一笑,道:“我已为药毒侵入内腑,死亡已属必然,只不过早晚间事,早死几日,又有何不同?”
娟儿黯然垂泪,道:“爷爷,忍心丢下娟儿一个人么?”
俞白风呵呵一笑,道:“孩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爷爷这把年纪了,总有一天,要离你而去的。”
他虽然作欢颜,但那笑声中却充溢着一种凄凉的意味。
雷飞神情肃然的说道:“老前辈虽然不惜自己生死,只怕也难救得了我等。”
俞白风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雷飞道:“那谭药师奸滑如狐,老前辈子中假图未必能骗得过他。如是被他一眼瞧出,将计就计,把我等诱出室外或生擒,或杀死,再来对付老前辈,我们岂不是大不划算了。”
俞白风皱皱眉,道:“此言倒也有理。”
雷飞道:“因此,晚辈的看法,这谋略胜算不大。”
俞白风道:“你又有何高见?”
雷飞道:“在下之意……”放低了声音,接道:“老前辈以假图诱他入室,由晚辈三个联合出手,也许能够把他制服。”
俞白风道:“他如敢入石室,必有戒备需知他用毒之能,天下无双,而且武功亦极高强。”
李寒秋道:“就算和他换个同归于尽,那也强过困死于此了。”
雷飞道:“就我等目下处境而言,实是无完善之策,总难免身冒奇险。但晚辈觉着和他斗心机,不如和他拚武功。”
李寒秋道:“我等相承老前辈授以武功都已有成,他手段恶毒,行径卑下,那也不用和他谈什么江湖道义,三人合力而上,至少可握六成胜机”
俞白风道:“不知他是否上当。”
雷飞道:“石室中幽暗,老前辈再用点手法,谭药师纵然有很好的目力,也无法在室外一眼看出百佛图的真假,老前辈以交图作饵,或可诱他入室。”
俞白风沉吟了一阵,道:“好,不过你们不能摆出合击之势,启他疑心。”
几人计议之后,决心改用雷飞之策。
过约顿饭工夫,谭药师果然又出现石室门口处。这次,他神情冷漠,眉宇间满是杀机、冷冷说道:“你们商量好了么?”
俞白风道:“商量好了。”
谭药师道:“选择了死亡之途,还是愿意交出百佛图?”
俞白风缓缓由怀中取出假图,略一展示,立时合上,道:“百佛图在此,不过,潭兄弟,要使小兄能够相信他们能安全离开此地,我就交出此图。”
室中幽暗,谭药师无法在瞬间,看出那百佛图的真伪,冷笑道:“是真的百佛图么?”
俞白风故作怒意,道:“自然是真的,你如不信,咱们就不用谈了。”
谭药师道:“俞兄别忘了,咱们已经是敌对处境,彼此都可能施用诈术。”
俞白风道:“如何你才肯相信?”
谭药师道:“仔细看过。”
俞白风嘶的一声,撕下一角,投掷于地,道:“你先取一角瞧瞧。”
谭药师看到竟然撕下百佛图一角,心中大为痛惜,急道:“俞兄,怎可撕毁百佛图。”
雷飞着他痛惜之状,暗道:“他如晓得已然焚去,不知要如何痛心了。”俞白风投的一片图角,极有技巧,谭药师如站在室外,手无法触及,势必要进入石室,才能取得那一角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