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破旧的楼道里漆黑一片,明明外面就是繁华都市映红的半边天,一切的光线却在踏入楼道的瞬间戛然而止。
仿佛楼道里面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
诚然如此,这里是属于贫穷、刻薄、尖锐、压抑、寂静的。
楼道的灯已经坏了有段时间了,可这里的住户却默契地对此放任不管。初然没掏手机打灯,而是停在了某一级台阶上,掏了掏裤兜,低头。
嚓。
打火石磨擦声中,老式打火机点燃。黑暗中一簇火苗亮起,又很快熄灭,只剩下一点猩红悬在半空。
初然深吸了一口气,烟草的味道深入肺腑,然后打了个转,又从鼻间随着呼吸喷出。他并不迷恋烟草中的尼古丁,只是喜欢垂眸,看着烟在眼前静静燃烧到底。
熟悉的被注视感在黑暗角落出现,冰冷,又炙热。
初然莫名哼笑一声,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弹,还剩下大半截的烟草带着猩红的火光坠落,而后被他一脚踩灭。
于是楼道又恢复了全然的漆黑。
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每一级台阶的残缺,每一道墙皮的斑驳,都在初然的脑海中。
即便没有照明,他依旧熟练地避开了三楼转道处堆放的废品堆,躲开了四楼走廊上总也干不了的腥臭水渍,顺利爬上六楼,用钥匙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金属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