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湘绮听得怔了一怔,暗道:“怎么这般人一个个都像疯了一样,似乎是每人的胸中,都有着一股愤懑之气,非得好好打上一架,甚至拼个你死我活,血流五步。”
只听唐通大声喝道:“明人不做暗事,兄弟要施用暗器了。”
接着听得半声喝叫,和一声砰然的响震,屠南江一声大喝未完,人已摔倒在风雨之中。
只听得一声大呼爹爹之中,一条人影疾快的由几人身侧跃过,迅快绝伦的直向唐通扑了过去。
叶湘绮双目一闪,已然看清了那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正是和屠南江同来的年轻人。
倾盆大雨中隐隐可见唐通满脸杀机,两眼通红,一见那年轻人疾扑过来,仰脸大笑道:
“唐某人既然开了杀戒,杀一个人和杀十人有何不同!”
手腕一扬,飞出三道银芒,迎向那少年人暴射而出。
这年轻人乃屠南江唯一的儿子,极得屠南江的宠爱,不但把自己一身武功,尽皆传授,而且还让他相随自己两位知友习武,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已连得三人以上的真传武功目睹那三点银芒迎面飞了过来,立时一沉丹田真气,陡然一个翻身,双足不着实地,竟然把三点银芒全都避过。
叶湘绮眼看局势已呈混乱,谭啸天和神拳鲁炳,已成了剑拔弩张之势,随时可以触发大战。
唐通和屠南江父子,已然是仇恨如海,势不两立,屠南江一声未完,人立刻倒了下去,分明已是中了唐家的淬毒暗器,生死难卜。
那年轻人虽有着强烈的为父复仇之心但看情形亦当是凶多吉少。
言凤刚虎视眈眈,注视着唐通屠南江动手搏斗,睑上不时泛动着阴笑,看样子他早已胸有成竹。
最使叶湘绮不解的是玄月和尚三堂。
一个是心地仁慈的玄门长者,一个是武林中出了名的和事老人。
但这两人也都和往时下同,不但不肯出言劝解,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袖手旁观。
白铁笙、宋文光,万冲三人,却聚集一起,低声密谈,不知在商量着什么大事,对这边激烈的搏斗,恍似未闻。
叶湘绮倚门站了一阵,突然发觉了这些人,似是都有了疯癫之状,每人的心中,都充满着怨毒和仇恨,不止是冷眼旁观,看人搏斗,目光和神色似是泛现一种跃跃欲动的神情。
唐通已和那年轻之人打得十分激烈。
谭啸天和鲁炳之间的冲突,倒忽然缓和了下来,大概是分心旁注,被场中激烈搏斗吸引住了。
叶湘绮轻轻的叹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些人自离开南宫世家之后,性格上似是都有了重大的转变,变得异常冷酷、残忍,这中间定然有着什么原因?”
忖思之间,忽见唐通一个倒跃,退出了一丈开外。
叶湘绮知他已不耐久战,准备施展暗器取胜。
四川唐家的暗器,不但各淬剧毒,而且种数繁多,阴歹无比,这个少年人决难逃过唐通的毒手,必需得设法阻止这一场惨局……
心念一转,立时疾跃而出,一面大声喝道:“住手,不要再打了。”
唐通已套上鹿皮手套,扣握了一把断魂沙,准备打出,听得叶湘绮喝叫之声,果然停手未发。
那年轻人却回头望着叶湘绮,满脸茫然加悲痛的混合之色。
叶湘绮急步走到了两人之间.高声说道:“你们只不过为了几句意气之言,竟然闹出了杀人的惨局……”
那少年突然一眨双目,流下来两行清泪,说道:“姑娘,不允在下出手报仇,家又岂不是白白的送了性命……”
唐通冷冷接道:“那只能怪他学艺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