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车走的不太快,八个随车的趟子手,前后距篷车也就不过一丈多些。
杜天龙轻轻一提缰,健黑忽然向前冲去,一面低声叫道:“人杰,咱们到前面瞧瞧去。”
王人杰一加裆劲,追上了杜天龙道:“总镖头,有话吩咐?”
杜天龙低声道:“对方已经挑明了,而且看样子,他们来的人手不会很少,我刚才已经稳住了他们,咱们来这么一个连夜动身,也许他们会措手不及,就算能平安度过这半夜,绝对过不了明天,看样子非要有一场恶战不可。”
王人杰道:“他们来得实在很快,咱们一路紧赶,仍然被他们拦上了。”
杜天龙叹道:“平步青送给咱们这一票大生意,可也交给了咱们一个烫手的山芋,人杰,我看这一趟麻烦很大,单是我追的那个黑袍人,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何况……”
王人杰道:“何况什么?”
杜天龙道:“他还不是正点子。”
王人杰哦了一声,道:“总镖头,没有探出他们的垛子窑么?”
杜天龙道:“探不出,他脸上蒙着纱,我瞧不到他的面貌,便听他几句话,就知道是一块辣口的老姜,不过,人家很上道,话也挑的很,但最使我想不通的一点,他们也说也不伤柳三夫人母女的话?”
王人杰沉吟了一阵,道:“照总镖头这么说法,这担子实在很重,不过,咱们不能中途退镖!”
杜天龙接道:“退镖自然不成,我跟你商量这件事,是要你心里有个谱,咱们知道被人拦上了,赶路已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尽量保持体能。”
王人杰道:“只要他们今夜来不及动手,明天过午,咱们就可以赶到函谷关,在那里歇马,好好地休息一天。”
杜天龙道:“我想他们要动手,也不会在函谷关前,不过,咱们的人手少了一些。”
王人杰道:“函谷关雷家寨,过关刀雷庆雷大爷,不是总镖头的好朋友吗?”
杜天龙道:“我也在这么想,但咱们吃的是镖行饭,好不好去麻烦朋友照顾咱们的镖车,我心里一直难定主意?”
王人杰道:“雷家寨离函谷关,不过四五里路,咱们歇马后,总镖头不妨跑一趟,看看雷大爷的态度再说,好!就不妨请他帮个手,如果不好,总镖头就算路过此地,看看朋友。”
杜天龙道:“好!就这么办吧!”
篷车在杜天龙等严密的戒备下,向西行进,不快也不慢,第二天,午时之后,一行赶到函谷关。
这一次,杜天成反而避开大镇住宿的常情,找了一家最好最大的客栈,包了一进大跨院,吩咐趟子手,道:“趁天色未黑,诸位好好休息,吃的,喝的随便叫,但人却不许外出,醉酒。”
事实上,天色还早得很,天黑前,足足可行过这一行涧谷险区。
八个趟子手都明白,为什么总镖头会这么早宿客栈,但他们却无人敢问内情。
杜天龙进过了酒饭休息了片刻,交待了杜夫人几句话,一人一骑,直奔雷家寨。
雷家搴依山面水,用山石砌成了一个城廓,寨里面也不过是两三百户人家。
但却因为出了过关刀雷庆这位人物,使得这雷家寨也跟着有些名气。
杜天龙常来往于洛阳长安之间,也常来探望雷大爷,杜天龙人马进了寨子,已飞报给雷庆。
过关刀雷庆匆匆迎了出来,杜天龙还未到雷家巷口,雷庆已迎到了马前。
杜天龙翻身下马,一抱拳,道:“怎劳大哥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