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延未曾想太子殿下会在新婚后头一日便要出府,见那威武雄健的高头大马长声嘶吼,扬蹄而去,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迅速追了上去。
身后十一余卫率也连忙策马跟随,百里延策马跟近太子。
心底却觉得诧异,太子不是有十来日的婚假么?
这个点儿为何又要往军营去?
萧寰并不转身,语气十分淡漠问了句:“宁王那边,可有进展?”
百里延立马肃穆了一张脸,答道:“宁王仍是每日不踏出府邸,便在他那后院养花抄经。时常独自一人对弈,昨夜便是从傍晚对弈到今早......”
他想了想,又将一件事情说了出来:“传信回来的人说,前些时日宁王的别院里倒是住进来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宁王还亲自留宿了一夜。”
萧寰听到他那和尚弟弟也知道找女人了,不由得来了兴趣挑眉。
百里延诧异的端量起太子,总觉得今日的太子与往日有些差别。
太子爷五官端秀,眼神深邃凌冽,且眉宇间常年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太子绝非良善面相。
也只偏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一个个都惊为天人。
不过这日......
太子爷竟没了那丝阴郁,眉宇间泛着丝丝墙压不下的笑意,竟多了几分少年人才有的不稳重。
太子朝着百里延的面,连掩饰都不曾,厌恶至极地冷声朝他道:“多派些人盯紧了萧芳毓,片刻功夫都不可放松。”
萧芳毓那个杂种,最会装模作样。
百里延连忙应了,便规规矩矩追随在太子爷马后半个马身距离。
谁料太子竟忽的勒缰停马,他那双修长削瘦的手紧握缰绳,朝着百里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如果有一个女子,她......”
百里延见太子眉头紧蹙,一脸严肃模样,只以为是事关政务。
女子?
百里延自然联想到了那些前段时日混来的刺客同细作,这事儿可非小事,是东宫出了纰漏不成?
他跟着紧张起来,浓眉竖起,一副要将人就地正法的架势:“殿下,什么女子?哪儿混来的大胆女子?!”
萧寰却又不说了,他抿唇半晌,淡淡道:“算了,同你说你也不明白。等入了营,你去请李太医来。”
百里延只觉得莫名其妙,正欲追问。
太子眯眼,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永宁殿正殿。
殿内有沥粉金漆木柱和鬼斧神工的以云母、白玉为底的雕龙座屏。
屏后安放着一座乌木鎏金鸾纹贵妃榻,贵妃榻正前卧着一明玉白虎金炉,周边立着一对仙鹤衔芝灯柱。
自太子走后,不多时便有诸多内侍,女官过永宁殿正殿来给迟盈请安拜见。
日后东宫的繁杂事务,女官宫女的一应升降赏罚便全由着迟盈处理。
以往东宫没有太子妃,更没有侧妃庶妃,一切宫务便由着内宫派遣来的女官与太子乳母共同操持。
世人皆知太子生母早逝,这位伺候他长大的乳母便是个再风光不过的身份。
哺育了太子,未来的天子,单着一条便能在这处东宫乃至整个京城备受追捧。
太子乳母是陛下亲封的正三品遂安夫人,如今太子妃入主永宁殿,这位遂安夫人倒是一早便来给太子妃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