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暖和,迟盈只穿着单薄寝衣,光脚踩踏在橙红毛织地毯上,没有丝毫不适。
她听着猫儿的叫声,四下走了几步。
顿时察觉身子一阵不适之感。
只一瞬,昨夜的记忆扑面而来。
.....
太子漫不经心垂眸翻看着手中的折子,实则心神早已飞去了屏风后。
屏风后那披发赤着脚的小娘子身上。
原先等着人儿循着猫儿声来主动走来自己身边,那两只昨夜抱回来的猫儿如今就被搁置在他脚边。
等她眼儿巴巴找他要,哀求他,他便也不为难她,借她养一阵儿。
日后若是她表现得好,乖一点,送给她养也不是不行。
怎么回事......
萧寰原地等了半日也没瞧见人来。
真是白长了耳朵,竟然听不见猫儿叫。
萧寰等了半日,耐心耗尽,只得转眸测过屏风看去,见一道窈窕清瘦的茜红身影蹲了下去,抱着膝头缩成一团,半晌不见动静。
他眉头微蹙,不明白这人好好地忽的又怎么了?
迟盈是在恐慌。
她从没有如今日这般的恐慌,先前她与太子间她都是稀里糊涂的,懵懵懂懂就成了。
说来也真是可笑,迟盈并没意识到做了这事儿会有什么后果。
也许刚刚从闺阁女郎迈过来的,还未曾想过其他的那些,也许是迟盈知晓自己身子差的很,她总觉得自己离做母亲还有很远的距离。
可她昨日去宫里走了一趟,听了徐贵妃等人说起小孩儿的事儿。
她们说那秦王府的刘侧妃,据说也是个身子柔弱时常卧病的,可这身子差没影响到刘侧妃半点儿孩儿缘。
刘侧妃生孩子就如同下饺子一般。
三年抱两,五年就足足生了四个。
迟盈才如同一个迟钝的人,猛地被现实敲醒了。
昨夜那么长时间折腾......
要是她有有孕了,又该如何是好?
迟盈越想越怕,原先只觉得自己倒霉,嫁给了太子。她只当婚后强行忍耐,为了迟氏一族坚持下去罢了。
说不准太子爷半道出了事儿,她转头就又能回家了。
可万一她有孩子怎么办......
有这样的丈夫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孩子有这样的爹岂不是更痛苦?
太子如此像当今陛下,太像太像了,看看当今陛下便知,这些个皇子公主纵然身份尊贵,可有几分开心的?
一个个唯独正常些的便是宁王,上回宫宴还不是也出了事儿......
该倒霉的一个都没差。
且她这具身子,谁知能活到几岁?留个孩子给未来太子妃往死里折腾作践?
迟盈无力的抱着腿,鸵鸟一般将头靠着膝上,静静思忖起对策。
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听天由命下去。
若是打定主意只自己一人扛着,那便万万不能有了其他顾虑。
迟盈从不敢跟任何人说起,成婚那日,清晨母亲祖母一脸严肃对她说的私密话。
只要没有孩子,她想全身而退其实也容易。
太子妃真的发了疫病死了,多正常不过......
要如何才行?
迟盈知晓,有些汤药是可以避子的,只是东宫如此森严,任何进出物件都不知过了几道手查,那些药如能能拿的进来?
若是可以,她早在成婚时便带进来了......
东宫皆是太子的眼线,她要如何避开他们拿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