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喝了一口汤,突然问他:“你觉得我变了吗?”
“哪方面?”索寻反问,然后又很严谨地加上一句,“跟什么时候比?”
他问这么细,展言反而又不知道怎么说了,把筷子放下琢磨了好一会儿。上次提到这个变不变的话是跟江少珩,他们躺钢琴下面聊天那次。那时候展言是觉得自己变得更成熟,至少是更勇敢了。但事实证明那只是一个晚上的偶发事件,有很多前置条件,比如那天他们唱了歌,喝了酒,很快乐,再比如他当时以为江少珩很快就会走……昨晚跟江少珩吵的那一架让展言非常羞耻。丑态百出。他想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自己了。尤其是当他验证了这四年以来原来他每一条信息江少珩都看到了以后,展言觉得他很需要一点时间重新接受一下自己——他感觉现在是完全接受不了。
“变得不好的方面。”展言回答他。
索寻立刻挑了一下眉毛,似笑非笑的:“真要我说?”
“说吧,”展言低头吃饭,“我现在又不能开除你了。”
索寻赞同地点点头,说的也是。
“也没什么吧……”索寻客气地先给他一个甜枣,“就是变得有点儿难伺候。”
展言停了筷子:“什么意思?”
“什么都得顺着你来。”索寻开始无情地揭短,“不爱听的不能讲,你错了也不能认,就是……自我意识有点儿太过剩了。”
展言眨眨眼,首先感到了一阵本能的刺痛。他确实太久没听到有人这么跟他说话了,第一反应竟然是生气,这种生气反倒像是证明了什么一样,展言突然意识到索寻说得没有错。
他现在就是一点儿不顺心的都听不得,连陈芳芝跟他说话都有点儿小心翼翼的味道了。跟江少珩这事儿,他早就自己琢磨出来是误会了,但凡能够早几天主动去开个口,都不会拱火拱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