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匆匆一眼,他看清的内容已经足够叫他明白这次比赛他注定会输给对方。
人的良心需要许许多多的牵绊来维持,比如国家法律,比如社会谴责,比如周围人的眼光。
可恶意却可以因为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在刹那上升至顶点。
参赛稿要求用打印件。
他将最上面那篇取下来,录入文本,重新打印装订好,带着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报复心理,除了姓名,一个字也没改。
哪怕过程中心跳快得几乎跳出胸膛,可直到将新的稿子送到办公室放好,他也连手都没抖一下,甚至在旁边的老师看到问起时还能神色自若地露出个笑。
要不是班主任刚好念起每个人获奖征文的题目,要不是谈起时喜气洋洋地说班上交的五篇作文全拿了奖,没人会发现这件事。
纪礼沉默地看了他半分钟,开口道:“说完了?”
祝屹被他的话刺激到了:“你觉得我很可笑吗?你以为你自己又厉害到哪里去?要不是因为你投了个好胎,没有钱没有资源堆砌,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和我说话?你运气好,可我呢?凭什么我就非要给你这种人垫脚?我就是要证明你什么都不是!”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呃……”
“既然这么看不起我,想证明你比我更厉害,为什么还要用我的稿子去参赛?你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赢得过我吗?”
祝屹死死咬着牙,不吭声。
走廊的广播里刚好响起急促的铃声,纪礼没再和他多说:“这周末之前,我希望你自己去找老师把事情说清楚。比起主动承认,我猜你应该更没法接受是我把事情捅出去的。”
“你没证据,老师不会信……”
“你不知道你后面有监控吗?”
祝屹猛地转头,始终注视着这个方向的摄像头一下子撞入眼帘,红外线一闪一闪。
“还有件事,”纪礼看着他,“作文里引用的那句话,我其实没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