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礼忽然笑了:“正常人这时候不是就算不劝我百善孝为先,也该安慰几句孩子不该成为父母的附属品之类的话么,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一路上吹了不少风,现在后遗症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纪礼没什么精神,因为说话嗓子也疼,忍不住偏头咳了几声。
应云生下意识上前给他拍了拍脊背,直到触到对方的视线,他顿了顿,不知缘何忽然觉出一股心虚来,半晌收回手:“我去给你倒杯水。”
房间外响起瓷杯碰撞和水流的声音,应云生端着杯子进来:“给。”
纪礼摸了摸杯壁,是温热的。
他喝了小半杯,抬起头:“应云生。”
“嗯?”
“你知道我有心脏病吧?”
应云生怔了下,点点头。
纪礼放下杯子:“知道你还过来?”
应云生总觉得这句话里的「过来」指的好像不是从客厅到房间这段距离。
纪礼忽然抬手用掌心覆上他的眼睛:“知道我刚刚为什么和你说那些吗?”
应云生视野骤然黑暗了,周围的动静却在瞬间放大了千百倍,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我可不是让你来兼任心理咨询师的。”纪礼的指尖无声地落在他的眼皮上,描摹似的轻点,又游移到眼尾,“我是为了告诉你,我本质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