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小聪明说不定也是能听一听的。
“唤他来吧!”公孙珣叹气之后无奈的挥了下手。
作出回应的不是公孙范,而是公孙越,前者还没有那个资格去使唤公孙珣夹带中的人。而后者拱手离去后不久,就将头戴帻巾、腰跨长刀的娄圭给带了过来。
“文琪。”娄圭神采飞扬,一上楼对着公孙珣微微一拱手,就立即主动开了口。“我观你坐困孤城,必然是胸中乏计故进退不能,空有余力而无处施展。兵法有云,正所谓……”
“义公兄!”公孙珣忽然回头喊道。“他若是再说一句废话,你便将他从这楼上扔下去!”
娄圭当即闭上了嘴……很显然,他这是又清醒了过来,再度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而等韩当走过来面无表情的下了他的刀子,又束手立在他的身侧以后,娄子伯这才斟酌语句,略显小心的重新开了口:
“少君,我确实有个想法。”
“讲来。”公孙珣盯着对方催促道。
“请少君屏退左右,或者随我去私室。”娄圭略显紧张的应道。
“你莫非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公孙珣几乎被气笑了。
“少君!”娄圭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韩当,赶紧拱手行礼。“不是我恶意卖弄,实在是如今局势险恶,除非出奇兵行险事方能有效,既然要出奇兵,便是要少君去赌命……这种事情难道是能当众说的吗?”
公孙珣的脸色缓和一下,但仍然冷言相对:“你莫非以为这城楼上的人会有人向鲜卑人通风报信吗?”
“少君,兵事凶危,人心叵测,这二者都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说着娄圭咬了咬牙,再度俯首行礼。“就好像你身边的那位族弟公孙范,据我所知,此人乃是你们公孙氏嫡脉所在,理应为族中翘楚。而如今,却是少君你名震河南,叱咤河北,此行更是受族中、县中所看重,完全以你为主……那么,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没有为此暗怀嫉恨呢?万一此人朝鲜卑人通风报信又如何?”
刚刚举荐了娄圭的公孙范目瞪口呆,竟然忘了生气。
“还有这些天一直跟在少君身旁的几位曲军侯。”娄圭干脆是豁出去了。“这一次赵老夫人被掳,郡中长史殉国,他们真能脱得了干系?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此事没有个好结果,恐怕不用朝廷治罪,赵郡守也要将他们一刀一个全都剁了泄恨……既然如此,少君又怎么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贪生怕死,会弃家人于不顾,直接投奔鲜卑呢?”
几名曲军侯面色苍白,甚至有人闻言干脆拔出刀来,但终究还是一脸沮丧的又塞了回去。
“少君,把他们屏退吧!”娄圭看了眼那个拔刀又松手的曲军侯,继续咬牙道。“你的姓命也好,我娄子伯的姓命也罢,是不能交在这些人手……”
“混账!”公孙珣终于忍受不住对方再度大怒了起来。“我就不该叫你上来的!阿越带他滚回自己的房间,不然我就让义公兄把他扔下去!”
娄圭闻言为之愕然,但终于还是缓缓低下头来拱手告辞,并在公孙越的看送中走下楼去。
卢龙楼上的众人看到此人下去,多是松了一口气。
“诸位也散了吧。”又过了一会,公孙珣无奈的摆了下手。“既然没什么好办法,与其站在这里晒日头,不如大家回去好好歇息,静待刺史驾临!”
众人也全都觉得无趣,便纷纷告辞离去。
一时间,楼上只剩下公孙珣与韩当二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