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其人更是来到了热闹非凡的吕布舍外……舍前侍从赶紧回报,惊得吕奉先匆匆率众出迎。
二人稍微寒暄半句,便一起入舍,不过甫一踏入吕布的房舍内,贾诩便忽然驻足:“虎威中郎将真是好兴致!”
舍中酒菜狼藉,立在门内的吕布也是一时尴尬,但却因为之前的事,外加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而多少有些脾气外露:“贾都尉管的这么宽,为何不见你约束住胡校尉擅自分兵?反而来指责我喝酒?天寒地冻,我又只有五千不方便过河的骑兵,不在此处喝酒,还能如何?”
“当然是要建功立业,以成大事!”贾诩长身拢手,面色不改。
吕布带着酒气仰头大笑,声震屋瓦:“贾都尉莫非是在开玩笑?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只有五千骑兵,而大河封冻,若是强过,只怕到了对岸就已经摔废了两千匹马……还建功立业?!”
“可以用麻布裹住马蹄,到对岸再放开。”贾诩不急不缓,应声而答。
吕奉先陡然怔住。
“胡轸此人,空有蛮勇而无智力,而即便是蛮勇也不及虎威中郎将的万一。”贾诩立在门槛之内,继续从容言道。“而此战,也用不着步兵,所以其人今日上午引兵而走乃是我专门施计撵走的……用来做疑兵。”
一时间,吕布有些发懵,却又有些期待,而片刻之后,随着其人稍作思索后,却又不禁蹙眉:“贾都尉莫要戏弄我,对面河内两支兵马,王匡引一万两千人在我们对面,袁本初则引三万众在五社津更东十里处……而胡轸既然走了,即便是你我合力也不过五千骑兵,三千步卒,又如何能战呢?打王匡都一定打得过,何况袁本初随时能派援军来攻!”
“虎威中郎将知道卫将军是怎么平定的辽西乌桓吗?”贾诩依旧正色,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略有耳闻,我听说是趁着下雨,河水上涨之前,越过河去,跟着对方撤军路线,然后……”
“哪有这么多话?”贾诩直接打断了对方。“说到底,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八个字而已!自古以来,多少次以少胜多,都是因这八字而起!”
吕布也严肃了起来,其人粗重呼吸中酒气四溢:“贾都尉是卫将军都称赞的天下智者,还请你指教一二!”
“我有计策,你有胆略吗?”贾诩拢着袖子,终于是从入屋后第一次看了对方一眼,不过却是侧身轻瞥。
吕布怒极反笑:“我视河内诸贼为插标卖首之匹夫!贾君何小觑于我?!”
“那就好办了。”贾诩转过身来,继续拢手言道。“此策简单,今日上午,胡轸已经引五千兵大摇大摆,往下游五社津而去了,那明日上午,我便带着自己的三千步卒,还有本地民夫、壮丁,浩浩荡荡,装作一支大军往上游孟津而去……至于将军,只要在营中偃旗息鼓,潜伏到明日天黑,便可以用麻布裹住马蹄,过河去破小平津当面之寨了;破寨后,点起一把火,不要管身后,直接往下游而去,去击破第一波迎面之敌;而若还有余力,便可以一路杀到袁绍大营处再放一把火;第二把火起后,还是不要恋战,直接再折身往上游而来,再破当面之敌……如此,将军便可以得胜归来,威震三津了!”
身后一众被堵在门外的军中将佐早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而吕布却依旧茫茫然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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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之入洛阳,诩以太尉掾为平津都尉。时卓一朝握权,强暴无止,有侍违度,御史奏上,卓即锤杀,复曰:‘吾相国也,贵无上,虽吾犬不得彼辈扰也!’凉州各部,遂无尺度,言不合,辄取人首;路见色,辄夺人妇,军中日见骄横。独诩与同郡段煨,克己有德,守土安民。时天寒,民间冻馁无数,诩乃尽出赏赐、家资,购姜为汤,活人无数……至于今日,河南尤称姜为贾。”——《典略》燕裴松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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