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抹了一把脸,让表情看起来尽可能的自然,然后慢吞吞地揉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距离太近,正常来说是绝对避不开的。她故意撞在了那颗人头上,并发出“咦”的一声,疑惑地伸手去摸。
与此同时,关厌才看见在正对面床上,静悄悄地坐着假付知和鲍立两个人。
两张脸藏在阴影里,就像两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关厌只当做不知道,双手已经碰到了那颗头,然后猛然一愣,两秒之后放声尖叫,跌跌撞撞下了床,鞋都没穿就摸索着往外跑。
她出去之前的最后画面,是对面二人对视了一眼,“付知”耸了耸肩,似乎在说:看来确实没问题。
关厌在走廊里把戏演到了最后,歇斯底里地喊着自己摸到了一颗人头,把周围宿舍的人全给喊出来了,引起一片恐慌。
然后鲍立出现,装模作样地进宿舍去检查,再出来时,当着所有人的面笑呵呵地说道:“哪有什么人头啊,小关,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把做梦当成真事了?我从头到尾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啊。”
说这话时,他的左手正提着那颗人头。
关厌心里有些想笑,却露出了怔愣和疑惑的表情:“啊?不可能……那怎么可能是梦?”
鲍立乐了:“肯定是你把梦和现实弄混了,是早上死人的事儿把你吓坏了吧,所以才做这种噩梦?”
听他这么说,关厌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那个男人不是在楼梯上杀了个人吗,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垂下眼睛,抚着心口说:“那……那可能是吧?对不起大家,我不是故意吓唬你们的,我真以为刚刚摸到了人头……”
“没事,你一个小姑娘家,胆小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鲍立安抚了几句,便叫众人都散了。
关厌悄悄往四楼楼梯瞥了眼,发现阶梯上的血液已经被清理过,尸体也早就不知所踪了。
那么,应该是鲍立他们那伙人最先看到尸体,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就直接处理了,没让盲人们知道。
过了片刻便到了午饭时间,又是两荤两素,关厌还是只点了素菜。
“付知”就不一样了。
虽然排队打饭时她们俩是排在一起的,但在她点完菜时,窗口内的人与她对视了一眼,悄悄弯腰从下面端出了一盘菜。
两人相对而坐,关厌嚼着难吃的清炒苦瓜,看着对方餐盘里真正的辣子鸡,馋得眼泪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她抿了抿嘴,思考起正事来——不能再让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了。
有“付知”在,她根本没办法放开手去调查任何事。
怎么才能把人弄走?
关厌牙嗑在勺子上,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她低着头撩了下头发,渐渐有了主意。
饭后又是农活时间,昨天已经除过草了,今天大家都在打扫鸡圈猪圈和浇水施肥什么的。
关厌故意走得很慢,见“付知”拿了浇水的工具,便刻意选了铲子去打扫鸡圈。
这样一来,她终于暂时脱离了对方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