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厌像个上门来看望朋友的人那样走进门,将水果放在茶几上,却又毫无礼貌地直接走向了谢斯的卧室。
梁兰神色变了一瞬,很快却又用正常的声音说道:“站住,这是我家,你不能随便乱闯。”
关厌的手已经按在门把上,闻言回头笑说:“作为朋友来看望王大姐的儿子而已,连面都不让见吗?”
梁兰也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多少有点刻意:“不是的,他刚喝完药,已经睡觉了。况且……我们都是求生者,就算不论身份,按我们的年龄差,你也该对我放尊重点吧。”
关厌有点意外,这个之前很介意年纪、希望大家直接用名字称呼她的人,现在居然用年龄来压她了。
她放开门把,说道:“你难道不想完成任务吗?能交换身体的道具已经在我手里了,即使最后查出你的这具身体是凶手,我也可以先让你换到其他身体里去,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死。”
梁兰垂了垂眼,仿佛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似的,慢慢说道:“这场任务我只想自己做,不需要别人告诉我任何线索,我也不会跟你们共享信息。如果你不想大家闹翻了不好看,现在就离开吧。”
关厌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口中道:“好吧,算我白来一趟。”
话音未落,她却忽然伸手按下门把,一下子推开了门。
在梁兰“你在干什么”的质问声中,她看见昏暗的房间门里的确躺着一个人。
“谢斯”仰面躺在那里,双目紧闭,脸色一如既往的惨白。
下一刻,梁兰便快速走了过来,用力将关厌向后一拽,同时关上房门,怒道:“有你这么不尊重人的吗?你给我滚!马上滚出去!”
说话间门,她的手里甚至出现了漆黑的道具卡。
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她的确还是个求生者,没被什么奇怪的人替代。
关厌并不想跟她打起来,在对方愤怒的瞪视中慢慢离开了。
走到楼下,她回头望了眼二楼拉着窗帘的窗户,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个“谢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好像死了一样。
如果只是在睡觉,她看了一眼而已,梁兰何必那么大的反应?
她有点无奈,这场任务已经够麻烦的了,求生者之间门还要互相隐瞒,把事情变得越发复杂。
还有易长乐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关厌想起昨晚谢斯提到的亲子鉴定部分:刘红在不知道万良志变卖股份之前,已经起了要重新开始新人生的心思,还故意去做假的亲子鉴定。
而上次易长乐跟万娴对话时也提到了这个……
关厌一边想着,人已经走到路口,很快看到一辆出租车迎面驶来。
她招手上了车,报出一个地址,看看时间门才不到十点。
戚望渊是昨晚七点多被带走的,警方肯定会尽可能把他留在那里,不会这么快放人。
但苏雅的旧手机不知道被谢斯弄到哪儿去了,她手里只有后来自己买的那只,里面没存易长乐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所以她现在想去万良志的家。
上次去的时候有熟人“耿凡”带着,保安直接就放行了,这次却没那么顺利,她在门口费了不少劲才说动保安帮忙打电话通知万家有访客,但就在这个保安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另一个保安突然说:“哎,我想起来了,万家那房子不是在出售了吗?屋里好像没人了。”
果然,电话很久都没人接听。
关厌白跑一趟,想了想干脆跟保安们聊了起来,希望从他们这里知道点儿什么。
最近万家夫妻相继被害身亡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保安们当然也都在关注。而作为普通人最爱聊的,就是万良志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慈善家人设,以及他出轨的事。
关厌装作知道点儿内幕的样子,神秘兮兮的跟他们聊了会儿,透露了刘红长期出轨不同男人的秘密,保安们恍然大悟:难怪总看见不同的男人跟着刘红一起坐车回来,原来不是为了公务啊。
然后,其中一个保安提到:“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之前有次我去巡逻的时候,刚好看见刘红回家,她还让司机帮忙把一个人抬到了轮椅上推进去呢,难道她口味那么重,连动都动不了的残疾人也要?”
关厌一听这话就急急问道:“你还记得那什么时候的事吗?”
他回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具体时间门不记得了,应该是两个月之前吧。我就记得在那之后我已经领了两回工资了。”
两个月……比万良志去山村做慈善的时间门还要早一倍。
谢斯果然在撒谎啊。
“不过,那男的虽然腿不方便,但他长得确实挺帅的。”那保安回忆着说:“他看样子不是什么有钱人,可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呢,这小白脸当得可真爽。”
作为这种高档别墅区的保安,他们的眼光早就练出来了。是真正的有钱人还是靠衣物撑起来的穷人,很容易就能分辨。
关厌忽然有点不确定了——她翻过谢斯的衣柜,里面可不像有什么名牌服装的样子。
是因为两个月前的他一直瞒着他妈,回家前都会换掉衣物吗?
“嗨,我要是长得够帅,我也想当个小白脸啊,有吃有穿还有钱,连班都不用上……”
两个保安开始畅想起自己成为富婆玩具的未来,把话题给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