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建奴已经将铳台修到了距离明军铳台防线不到五百步远,也就是说明军和建奴的铳台相隔只有三四百步,几乎能听到对面的说话声。
不过到了这个距离之后,建奴也无法再往前修建铳台。
因为这个距离已经进入虎蹲炮的射程,即便是在夜间,顶着明军虎蹲炮的弹雨侵袭修建铳台也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建奴很显然不愿出这个价钱。
于是局面就陷入到僵持,两军隔着三四百步展开对骂。
不过无论建奴还是明军,都只是光叫唤而始终不动如山。
徐应伟看完圣旨,说道:“到底是圣上,就是有先见之明。”
卢象同一边擦枪,一边问道:“有贞兄,圣上是怎么说的?”
徐应伟道:“圣上说建奴改弦易辙之害,不在当下,而在他日北伐时。”
说此一顿,指了指对面的建奴铳台又道:“这不正如圣上所说,建奴在将铳台修建到我军防线三百步后就没了动静,所以顶多也只是形成对峙,之前我还担心大沽口会有危险,现在看来却是我多虑了,呵呵。”
“确实如此。”江天一道,“在我军已经修好铳台工事的前提下,建奴即便东施效颦,修建铳台往前推进也是存在极限。”
“到了虎蹲炮的射程之内,也就到头了。”
“但是他日我军北伐之时,局面恐怕就会大不相同。”
徐应伟幽幽说道:“届时大运河沿线将会出现无数个铳台群落,我军如果要一个一个的推过去,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
江天一和卢象同闻言手上动作同时一顿。
因为徐应伟描绘的景象让他们感到沉重。
卢象同说道:“真若如此,就不要沿着运河往北打了。”
“此话不妥。”江天一道,“若不能沿着运河往北进军,耗费将会五倍甚至十倍暴增,而且不沿着运河打就能避开建奴的铳台群了吗?恐怕不能吧。”
“肯定不能。”徐应伟道,“建奴可以依托每座城池修建铳台群。”
“这……”卢象同的一对浓眉顿时拧成了川字,这事真的难搞,总不能避开大运河,再避开所有城池吧?这样的话后勤补给线还要不要了?
“但是好在,至少两年之内大明是不会北伐的。”徐应伟摆摆手,又道,“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对策,至于现在嘛,还是尽快做好准备,迎接朝鲜叛军还有轮换友军的到来,只等轮换的友军以及士子到盖州,我们就能回南京了。”
“轮换友军?”江天一道,“有贞兄,这是怎么回事?”
徐应伟笑道:“圣上明见万里,已经预见到大沽口及盖州卫将陷入对峙,所以想趁这个机会调换更多的新军前来盖州以及大沽口。”
“理该如此。”卢象同对此深表赞同,“27万新军将士,真上过战场的只有极少数,是应该趁这个机会让其他新军见识一下战场。”
“怎么过来?”江天一问道,“也跟我们第一次到辽东,踏冰过来不成?”
“所以我们才需要做好准备。”徐应伟点点头说,“一旦建奴派骑兵拦截,就第一时间出动步兵旅去接应,这段时间就抓紧练习冰面的线列阵。”
“还有就是,空心方阵在冰面的推进,也要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