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继续找吧,应该就在附近了。
这么想着,他就要从树上跳下来,刚一挪动,便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窜上脊背。
晴里猛地回头,正地对上一张难以形容的脸——一只外表似人形却拥有六条手臂的咒灵抱着树干,两双排列对称的金黄色眼睛咕噜噜的转动最终定格在他的身上,眼神怪异而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感觉...是那只唯一的二级咒灵!!
晴里心下一惊,也顾不得还在树上,本能地向后挥动手中的镰刀。
喀嚓一声,刀尖没入咒灵的一条小臂,晴里侧过身用力向下一划瞬间将之砍下,紫色的血液自切断的横截面喷溅到他的脸上,带来些许难以名状的腥臭味道。
下一刻,失去一条手臂的咒灵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那声音魔音穿脑,几欲震碎他的耳膜。
晴里眉头紧锁,迅速收回手堵住双耳,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巨大的冲力裹挟着嘈杂的音波把他掀飞出去,于半空中划下圆弧的抛物线,直直地坠落进一片冰凉的湖泊之中。
初秋的湖水还是较为冷冽的,彻骨的寒意刹那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渗入心扉。
想骂出声却骂不出来,晴里只得在水底屏住呼吸挣扎向上游去,心底庆幸之前强迫自己勉强学会了游泳,不然这一辈子还没被咒灵杀死倒先因意外淹死了,也太让人无语了。
由于还拿着锁镰,在水底扑棱的时候费了些力气才终于浮出水面,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晴里仰起头大口呼吸,缓过劲后紧接着往岸上游去。
突然一道风吹来,晴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抱着手臂哆嗦了一下赶忙往草地上小跑而去,甚至还因为变身导致的身量变化,过长的裤腿堆在脚边,险些一个趔趄绊倒自己。
“啧...糟糕透了,还好交流会不让带手机。”
否则就算没进水在这样的冲击下也多半报废了。
他们弃权用的是统一发的符纸,撕开就算作放弃比赛,所以在和日下部笃也打完他果断撕掉了对方的符纸,便象征着这人被淘汰。
思及此,晴里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折叠成正方形的符纸——还好是比较防水的油纸材料,差点原地出局。
他提着被水浸湿而变得沉重的裤子,极力迈开腿找了一块石墩坐着,也顾不得那边不知还在不在原地的二级咒灵了,要紧的是先把衣服的问题处理了。
确认周围没有监考用的摄像头,晴里先是取下松垮的头绳,理顺头发后重新扎了一遍,随后脱下上身的衣服用力拧了几下,挤出水分,拿在手里抖了抖才又套回身上。
拧干过后的衬衫贴在皮肤上明显比刚才湿漉漉的感觉好上不少,晴里长舒一口气,却又因身体上的变化可能会影响行动,他的心情登时不美妙起来。
“真是麻烦死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晴里烦躁地抓挠着头发,认命地退下湿掉的校裤,光着腿盘坐在石墩上继续重复先前的操作。
校裤的布料趋近运动裤,比较厚实,面积也更多,相比轻易能揉吧成一团的薄衬衫,裤子则要难处理一些。
他拧着裤腿上的水,嘴上嘀嘀咕咕把那个咒灵骂了一万遍,心想着一会儿一定要亲手把它祓除以解心头之恨。
恰在这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草丛中响起,一名外着深色和服内搭白衬衫的黑发少年蓦地跳出来,看见居然有人在这里时当即有些诧异,又在发现晴里下半身除了一条平角裤外不着寸缕的样子后神情变得古怪,眼神中带上一种居高临下的打量与轻视。
“真是不知廉耻的女人,仗着有点姿色就在这搔首弄姿吗?”
晴里:......?
晴里满头问号,迷茫了片刻才意识到那句“不知廉耻的女人”是在说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没拧干的裤子又看了看对面上来就出言不逊说着欠抽话的人,一时间心中的疑惑盖过了不悦。
谁啊这是,眼里只能看见他光着腿看不见他在处理湿衣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