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还是不明白。
当她觉得自己占据了主动的时候,蓦然回首,她发现其实她一直都非常被动。
困顿,就这样食髓入骨。
九龙山的十二月,气温降至零下。
南方海湾一带鲜少有这样的气候,站在露天中,不戴口罩,呼出的气在空中即刻蒸发成白雾。屋里屋外隔着层屏障,温暖和严寒对立成两个世界。
早上赵婉致电给她,交代跑马场运作的后续工作,问她要不要原来的员工继续留下。沅芷交代她,务必处理干净。
出门前,她穿上呢大衣,披上围巾。那天她原本的打算是去城西中官路给夏瑾新开的发廊剪彩,礼拜天是交通高峰期,车子堵在路口,等了足足十分钟,不见动弹。她失去耐心,掏出手机给夏瑾打电话,一面开车门到路旁等待。
电话那头有杂七杂八的声音,约莫是物体落地安放。喧嚣中,她听到有人喊夏瑾,她应声,说了几句,回头接起她的电话。
沅芷说:“开张呢?”
“你可别说出不吉利的话。”
“哪能啊?恭喜。”她说,“虽然你这人总损我,但君子不与小人斗气。”
“这么说不怕我和你绝交啊?”
“那我们都绝交八百年了。”
电话两边,她们都不禁莞尔,听到对方的笑声。
前方路障搬开,道路开始疏通。
“不和你说了。”她收完线,开车门。
要开动了,有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在外面敲窗,沅芷降下来看。只见她搀扶着一个老妪,哀求道:“姐姐,我奶奶的脚扭了,你帮帮我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