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了一声:“是单思。”
我在说了那一句话之后,才睁开眼来。一睁开眼来之后,我不禁呆住了。那是真正的怔呆,甚至使我忘记了脑后的疼痛。
紧接著,我感到了极度的愤怒,白素扶我坐在一张椅上,我自椅上直跳了起来。由于过度的愤怒,我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我才陡地叫了起来:“单思这王八蛋,我要将他捏死。”
单思如果这时在我面前的话,我是不是会将他捏死不敢说,但是我肯定会捏住他的脖子,至少捏得他双眼翻白,舌头完全伸出来为止。
我看到的是一片混乱。
书房中的凌乱,难以形容,每一只抽屉全被打开,抽屉中的一切,倒在地上,书架上的所有书籍,也到了地上。甚至连一些音响设备,也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电线七纠八缠地到处乱挂,一对扬声器的网膜被扯破,椅垫被割开……
我实在没有法子形容下去,总之我一看到自己书房这样凌乱的情形,第一个意念是愤怒,第二个意念是:我再也不能使书房回复原状了。
我跳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著拳,白素皱著眉,将我按著,又令我坐了下来,发现坐的椅子,椅垫也是割开了的。
白素问道:“单思?”
我恨极,连声音也有点变了:“就是他。”我一面说著,一面不由自主喘著气:“单思他……他以为我是死了很久的死人?以为我这里是一座古墓?”
白素在才听到“单思”的名字之际,显然一时之间,想不起他是甚么人来,直到我提及了“古墓”,她才“哦”地一声:“是他,那个怪人。”
她令我半躺了下来,然后道:“伤倒没有甚么,几天就会好。”
我伸手向后脑摸了一下,愤然道:“我可等不到几天,我这就去找他。”
白素立即同意:“也好,问问他为甚么。”
我立时跳了起来,和白素一起下了楼,出门,上车。
单思是单身汉,住一幢极大的花园洋房。
在他哥哥单相的住所之中,全是各种各样的植物,而在单思的住所之中,则全是他自世界各地的古墓之中偷盗来的古物,其中包括在设备精良的地窖之内,用冷冻和药物保存起来的三具尸体在内 其中一具,据他说是蒙古一个短命皇帝图帖睦尔的尸体,当然无法分辨真假,只好由得他去胡说。
白素驾著车,在驶向单思住所途中,她问我:“单思为甚么要袭击你?”
我道:“是,他硬说齐白给了我甚么,我告诉他齐白只不过寄了两卷混蛋录音带,开我的玩笑,他不相信,我转身想拿录音带给他,他就突然在我背后袭击我。”
白素埋怨了一句:“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苦笑了一下:“谁都会上当,单思平日多么斯文君子。”
白素“哼”地一声:“至少他来见你的时候,老蔡就说他像是叫化子一样,我想他神态举止,一定有异,只不过你自己不在意而已。”
我生著闷气,没有再说甚么,白素又道:“你提及两卷录音带,我只知道有一卷!”
我道:“第二卷是今天上午寄到的。”
白素向我望了一眼:“内容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