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眼睁睁地望著那两个人,其中一个道:“真对不起,齐白吩咐下来的事,谁也不敢违背。”他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麻醉药很快发生作用,我又昏了过去。自从那次昏了过去之后,我没有再醒转来 我的意思是,我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没有再醒转来。
当我又有了知觉,我首先听到的是海涛声和风声。长期受麻醉,令得我头痛欲裂,我勉力睁开眼,挣扎著站起,发现是在一个沙滩上,不远处有些灯光。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仍然只好向有灯光的地方走去。身子十分虚弱,摸了摸下颏,胡子很长,至少有五六天未曾剃过。
脚高脚低向前走了一阵,渐渐接近灯光,一阵熟悉的声响,传了过来。我陡地一呆,那种声响,并不是幻觉。我也已经可以看到前面是几间简陋的屋子,有声音传出,那是打麻将的声音。当我再走得近一些,看到那些屋子原来是小商店。
在看清了他们的招牌之际,我已经可以肯定一点:我回到了我居住的城市,我回家了。
在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精神恢复,也将我离开之后的经历,大约地讲给了白素听。白素用心听著,从头到尾,她只发表了一次意见:“动物会搬迁,野生的植物绝对不会搬迁。”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我遇到齐白的那地方,应该是北美洲。
我苦笑了一下,在林上,思绪一片混乱,躺了下去,我的后脑碰到了枕头,预期是柔软的好享受,谁知道出乎意料之外,竟然发出了“砰”地一声响,同时传来了一阵疼痛。
我怪叫一声,坐了起来,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只是瞪著眼,望著白素。
白素现出又是抱歉,又是好笑的神情:“真对不起,我 ”
这时,我也转过头来,去看枕头,这才看清,在枕头上,是一块方整的玻璃砖。
这块玻璃砖,我并不陌生,就是在我书房中发现的那块。我咕哝著:“这不是存心害人么?”
白素将那块玻璃砖取了起来:“真抱歉,卫大侠的后脑是不是肿了?”
我假装十分生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得倒了下来:“肿了,要你赔!”
白素掠了掠发:“你不在的时候,我觉得这块玻璃很怪,就将它放在枕边,注视它。”
我笑道:“玻璃就是玻璃,有甚么好看?”
白素并不立时回答,只是皱著眉,想了片刻:“不同,这玻璃真的很怪,里面好像有一点东西。”
我更觉得好笑:“那是一块完全透明的玻璃,里面要是有东西 ”
我才说到这里,就住了口。
因为这时,白素将那块玻璃放在我的眼前,将一盏灯移近了些,令得灯光从玻璃的后面,透射过来。就在这时,我看到那玻璃之中,现出了许多变幻不定的青绿色的线条。真是一种相当异特的现象,那些线条,若隐若现,捉摸不定。白素道:“看到没有,里面有东西。”
我“唔”地一声:“我认为只是光线通过玻璃时的折光现象。”
白素将灯更移近些,我看到在灯光照耀下,那些线条,像是组成了某种图案,但是看起来,仍然是虚幻而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