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我们看到的,却是普普通通的一双手,那是应该属于一个人的,然而此际它们却又不属于任何人,一双游离的手,一对游离的脚!
时间慢慢地过去,我们四个人很少讲话,只是默然地坐著,也很少动作。
一直到了清晨三时,仍然没有甚么别的变化,我才站了起来:“成先生,我要告辞了。”
成立青苦著脸:“这里所发生的事──”
我道:“我将尽一切力量来帮助你,如今,你不必再在这里住下去,再请你将这层楼的一切钥匙,暂时交给我保管,可以么?”
成立青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的。”
我来回又走了几步,等到成立青收拾了一点东西,和他们一齐出了屋子,坐电梯下了楼。成立青暂时住在郭明的家中。
我和白素回到了家中,我们几乎一夜没有睡,讨论著那件怪事,但是却一无结果。
第二天,我约了一些灵魂学专家,一齐到那屋子去等候,可是竟没有结果。
第三晚,我们仍在等候,又带了摄影机,准备一有怪现象出现,便立即将它摄下来,慢慢研究,可是也没有结果,不论是怪手或是怪脚,都未曾再出现。
一连半个月,我都空等,我决定放弃这件事,我通知成立青,他可以搬回去了,但是成立青却索性放弃了那层楼,那是他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的,他仍然按月付著款 wǎng,但是却听凭那层楼空著不去住。
又过了几天,已是圣诞节了。
这是一个不论宗教信仰如何,都使人感到有气氛的节日,我和白素两人,在许多的邀请之中,选择了一个比较情投意合的晚会去参加。
那一天天气仍然很冷,那晚会的主持人是一所高等学府的教授,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客人了。这一切,本来是不值得详细叙述的,我之所以不厌其烦的缘故,是因主人杨教授,向我介绍到会的客人之际,在他讲到“邓先生”时,在我面前站著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
那男人礼貌地伸出手来,我自然也与他握手如仪,就在和他握手之际,我像是触了电一样。
他的手粗而大,而在无名指上,戴著一只猫儿眼石的戒指。
那只猫儿眼石的戒指,式样十分奇特,而那粒猫眼石也圆而色泽佳,是上好的宝石。
这粒宝石、这只戒指,我是见过的。
在成立青住所的那个平台上,我就曾看到过这只戒指,当时,这只戒指是戴在一只粗而大的手上(就像现在被我握著的那只手),只不过当时那只手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只是一只手!
当我发现了那枚戒指的一刹间,我心中实在极其震惊,我握住了那人的手的时间一定很长,令得那人用力将手缩了回去。
我连忙抱歉地笑了一下,以掩饰我的窘态:“对不起,我是一个患极度神经衰弱症的人,时常精神恍惚,请你原谅。”
那人并没有说甚么,只是“哼”地一声,便转过身,向外走了开去。
我也连忙后退,我退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打量著那人。那人正在和另一个人交谈。他个子相当高,他的头发可能天生鬈曲,因之使他看来风度翩翩。
我估计他不会超过三十岁,但是我却无法凭外表的印象而断定他是甚么样的一个人。
我打量了他很久,他并没有注意我,我找了一个机会,将主人拉进了他的书房之中,在书房门口,我向那人指了一指:“这个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