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们有这一张王牌在手,邓石绝对无法和我们继续敌对下去。当然,我们这时还不知道那金属片究竟有甚么用途,但是我们却可以肯定,邓石亟希望得到它,非得到它不可!我和胡明对望了一眼,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开口,一切条件,由我提出,我道:“甚么叫做任何代价?”
邓石道:“那是你们想得出的代价,譬如说,我在马来西亚,有七座锡矿,和三座橡胶园,都可以给你们作为交换的代价。”
我刚才这样一问,原是想试探那片金属片在邓石的心中,究竟占有甚么样的地位的。如今,我已经有了答案了:极重要的地位,要不然,他是绝不会肯用七座锡矿和三座橡胶园来换取它的。
我望著他,还未曾出声,他又已急急地补充著,道:“还可以加上一座我在锡兰的茶山。”
我摇了摇头:“邓先生,你说来说去,全是物质上的东西,金钱上的代价,我相信,你就算再加上一座南非的钻石矿,我们也不会心动。”
胡明在一旁大点其头,他对我的话极其同意。
邓石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那么……那么你们要甚么条件呢?”
我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邓先生,事情已到了如今这地步,我们大家不妨都开诚布公了,我们所要的条件,不是别的,就是要你的全部秘密。”
他变得面色苍白,而且在他的双眼之中,也迸射出了一般难以形容的恨意,他定定地望著我,在刹那间,老实说,我也有毛发直竖的感觉。
我吸了一口气,勉力镇定心神,又道:“我们的意思就是,在你第一次有奇异的遭遇起,一直到如今为止,所有的一切,你全要讲给我们听,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那么,我们──”
我的话并没有讲完,便停了下来。
我之所以突然住口不言,并不是有甚么人打断了我的话头。而是我越是向下讲,邓石的眼中,那种揉合著仇恨和愤怒的眼光,便也越甚。这使我知道,我再讲下去,也是没有用的,所以我住了口。
在我住口之后,屋子中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我和胡明两人都不出声,而且我们两人,离得相当之远,那是我们以防万一的措施。
因为这时候,邓石脸上的神情,骇人到了极点,我们真的害怕他的头会突然飞了起来,张开口,向我们大口咬来!
好一会,邓石才缓缓地道:“你们如果现在不接受我的条件,一定会后悔的。”
我立即毫不客气地回敬:“如果你现在不接受我们的条件,你才会后悔。告诉你,为了避免保存金属片所引起的与你的纠葛,我们决定立即将这金属片毁去,让它不再存于世上。”
邓石像被利剑所刺一样地尖叫起来:“不!”
我却冷笑一声:“是的。”
邓石在喘著气:“我在东南亚的产业,你们全然不必费心,只要请人代管,每年便可以有六百万美金以上的收益。”
我仍然摇头:“我和胡教授,都不等钱来买米下锅,你不必枉费心机!”
邓石双手按在桌上,身子俯向前,以一种可怕的眼光注视著我:“你们硬要知道一个人最不愿人知的秘密,这太无聊了!”
我耸了耸肩:“邓先生,你弄错了,不是我们硬要你讲出自己的隐私来,而是你来找我们,有事来求我们的,对不对?”邓石又望了我好一会:“关于我在东南亚产业的转移,只要我写下转让书,我在东南亚的律师,便会办理。”
邓石再一次想用巨额的金钱一来打动我们的心,我和胡明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