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当然有一定的道德观。他这时,说他唯一的痛苦便是不能快死,那就是他的道德观在谴责他。
那么,他又何以会去做那有罪的事呢?
一定要贝兴国讲出心中的话,才能解决整个疑问,但是看贝兴国的情形,他决计不肯说,因为他又在囚床上躺下,背对著我。
又经过了十分钟的努力,不论我说些甚么,贝兴国总是一声不出,我叹了一声,敲著囚室的门,走了出来,杰克中校望著我:“卫斯理,他承认杀了人!”
我知道我和贝兴国的全部谈话,杰克中校利用了传音设备,都听到了。是以我一面点著头,一面道:“但是,我想他杀的不是裴达教授。”
杰克中校扬起了眉:“有这个可能?到现在为止,我们只发现了一具尸体。”
我的心中十分乱,乱到了我根本无法和杰克中校讨论推理上的任何问题,我只是不断重覆地道:“他一定做了甚么,一定做了甚么!”
杰克中校大喝了一声:“你喃喃自语有甚么用?得想法子自他的口中套出他曾做过甚么来才好!”
我苦笑著:“我试过了,中校,你知道我试过了,他不肯说。你详细检查过裴达教授住宅,可有甚么发现,譬如说,裴达教授或是贝兴国的日记,或是其它的记载?”
“没有,除了那一瓶蝌蚪之外,没有完整的东西,而关于那瓶蝌蚪,我们也听过心理学家的意见。”
“心理学家怎么说?”
“心理学家看过了现场的情形之后说,整所屋子中的一切,遭到了如此严重的破坏,而那瓶蝌蚪能保持完整的唯一原因,就是破坏这一切的人,十分喜欢这瓶蝌蚪,那是他的心爱之物( 整理提供),所以才能保持完整。”
我点头道:“对,照这样推理下去,破坏者是‘亚昆’,因为除了‘亚昆’之外,不会再有甚么人喜欢那瓶蝌蚪!”
“对是对的,如果‘亚昆’是破坏者,自然凶手也不会是别人,那么,贝兴国又犯了甚么罪?”
我无法回答,因为我觉得整件事中,一定有一个常理所不能揣度的关键,不勘破这个关键的话,不论向任何一方面想,也不论如何想,总是“此路不通”!
我摇著头,道:“不知道,或许我们还要在屋子中进行一次大搜索,或是大清理,可能会有更多的线索。”
杰克想了一想:“你的意见或者对,但是我想再等多三天。‘亚昆’如果真喜欢那蝌蚪,他会回来取。”
我道:“好的,你可以等多三天,但是你应该加派较能干的警员去守伺,如果‘亚昆’像我那样,进出自如,那你就白等了。”
杰克中校的神情,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我看出他还是接受了我的建议。我又道:“三天之后,当你决定大清理之时,希望我能帮助你。”
“好的。”杰克中校十分爽快地答应。
他真正遇到困难,需要别人的帮助了,要不然他决不会那样好说话。
在离开了警局之后,我想去见裴珍妮,但是我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第二次晤见贝兴国,对事情的进展,一无帮助!
我回到了家中,将经过的情形,全都对白素说了一遍,她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知道在贝兴国的口中,极难套问出甚么,所以我希望在清理屋子时,会有所发现,而那却要等到三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