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有封印千年的印记。

他是不能离开这山的。

山在，他在。

池小满若是下山，回到了城市里，阿无必然是不能像之前一样，附身在池小满最喜欢的兔子玩偶里，跟着她一起去幼儿园的。

他们只能分别。

而池小满，不喜欢这种分别。

所以，临走前要和阿无哥哥道别的时候，话还没说出口，光是看着阿无哥哥的表情，眼泪就不听话地滚了出来了。

池小满可怜巴巴地喊：“阿无哥哥。”

她现在心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己这样下山去，就像是违背了和阿无哥哥的约定一样。可是小满又不能一生都待在山上。

阿无见到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笑容比夜晚的月亮还要温柔。他的指尖轻轻一点，灵蝶就飞了起来。

池小满在的这三年里，阿无的驻地，从总是需要用幻术来制造成温馨梦幻的模样，变成了现在这般，处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开得鲜艳的花，这般实打实的美丽。

就好像是他荒芜枯败的心田里，也开了花，多了色彩一样。

灵蝶蹁跹，舞动起来的时候，一点一点落下来的闪粉，在半空中画出了字符。

是一颗小小的蓝色爱心。

阿无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就像是千万年前就存在的古石头，忽然被摩挲了一样。粗粝，带着时光的质感。

“小满。”阿无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喊，“别哭。”

他伸出手，想要接住她的眼泪，但是那眼泪就从他的掌心穿透而去了。

池小满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如果她看到了，就会发现，这是阿无的灵力在消退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