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天光渐暗,黑色迈巴赫缓缓地驶入傅氏主宅。
管家迎上前,躬身打开车门,一双锃亮的皮鞋落地,男人单手拿着一束康乃馨从车上下来。
客厅里,傅予墨也是前脚刚到,正在被傅锦诗数落。
“你看看你现在这张脸是一副什么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打了!”
耻辱之事又一次被提及,傅予墨脸色难看,却不敢吱声,他从小到大嚣张惯了,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这件事,就算是面对自己的父母,他也觉得丢人,难以启齿。
而傅锦诗之所以相信他脸上的伤是喝醉摔伤的,大概是因为根本想不到有人敢对他动手吧。
傅锦诗:“还有,你之前说把令文森的女儿带回来,这么久了,人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半个影?”
傅予墨脸色更加阴沉:“行了,您别管这个了。”
真是哪壶不开就提哪壶,烦死了!
“我才懒得管你,气的是我自己。”傅锦诗看了他一眼,“礼物呢。”
傅予墨把放在茶几上的礼盒递给她,面无表情地说:“节日快乐。”
“这还差不多。”傅锦诗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打开礼盒一看,笑容却僵在嘴角,“怎么是红宝石项链?”
她早些时候就已经知道昨晚的慈善拍卖会上有一枚蓝宝石胸针,很是喜欢,便让吴良景提醒傅予墨参加拍卖会,把胸针拍下来,正好当作今天的母亲节礼物送给她。
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不满意?不满意也没办法。”傅予墨没好气地说,“您想要的那枚蓝宝石胸针,昨晚被傅沉砚抢走了。”
“他?”傅锦诗诧异,有点怀疑,“他要女士胸针做什么?送给你伯母?他有那么孝顺?”
傅予墨:“谁知道他要送给谁,还拍了一条碧玺手链。”
这时,赵月姿从后院步入客厅。
傅锦诗叫了一声:“大嫂。”
傅予墨:“伯母。”
赵月姿扫了母子俩一眼:“你们在聊什么?”
看到傅锦诗手里的红宝石项链,触景生情,不由眼圈一红,她不是买不起,她只是没有儿子送给她。
要是她的清黎还在……
每次一想到早逝的儿子,傅锦诗就会连带着想起傅沉砚。
恨意刚从心头起,门厅便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三人都知道是谁回来了,下意识地转头,将目光投过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音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里。
傅沉砚一袭黑色西装,搂着一捧康乃馨,从容地走过来,将康乃馨递到赵月姿面前,声线低沉平直:“节日快乐。”
这是他每年都会替傅清黎送出的祝福。
往年,赵月姿会接过他的花,然后泄恨一般把花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叫他滚。
但第二年的今日,他依旧会当作感知不到她的恨意,继续给她送一束花。
她只当他是想赎罪,恨意更浓。
赵月姿接过傅沉砚的康乃馨,想到上次他那利如刀锋,仿佛能割喉的眼神,心中一怵,到底没敢用花砸他,只是眼神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傅沉砚眼底一片淡漠,转身要去给老爷子问好。
傅予墨见他只送上一束花,没有别的礼物了,忍不住开口:“哥,你昨晚八百零一万拍下那枚蓝宝石胸针呢,我还以为你是要送给伯母的。”
一想到昨晚在拍卖会上被他故意压一头,傅予墨心里就很不爽。
傅沉砚侧眸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喜欢的珠宝首饰被横刀夺爱,傅锦诗心里对傅沉砚颇有微词,面上却不显,只是试探地问:“沉砚,听说你昨晚还拍下了一条碧玺手链,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傅沉砚低头整理着袖扣,不假思索:“是。”
傅锦诗:“是哪家的千金?”
傅予墨连忙竖起耳朵。
傅沉砚沉吟片刻,说:“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公开了。”
傅予墨:“……”
傅启卿和傅柏元在棋室下棋,傅沉砚去棋室向两人问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