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禀报完毕,大殿上顿时静下来,过了半晌。张易之轻轻咳嗽一声,武则天闭着眼睛没有张开,淡然问道:“五郎有话说?”
张易之慢声细语地道:“圣人,这桩案子如果属实。那就是延州上下合力蒙蔽圣听,猖狂若厮。实是骇人听闻。而这延州刺史是魏王故人,两人之间已经没有联络了么?只怕未必。
再者,人是魏王举荐的,这人若出了问题,魏王脸上也不免难看。万一魏王一时犯了糊涂,向他通风报信……,臣以为,这件案子必须得查,可知道的人要越少越好,如果由刑部或御史台遣人去,只怕人还没出京,风声就泄露了。”
武则天嗯了一声,道:“五郎可有合适人选?”
张昌宗抢着道:“圣人,昌宗愿为圣人分忧!”
“你?”
武则天睁开眼睛,诧异地看了一眼张昌宗。在她眼里,张昌宗既是她的小情人,又隐约有些长辈宠溺晚辈的感情,唯独不曾把他当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臣,虽然他现在官拜奉宸丞。
张昌宗见武则天有些好笑,不禁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地道:“圣人,昌宗一定能把这件差使办好!”
武则天拍拍他的掌背,笑道:“朕自然相信你的事,不过……你还是留在宫里陪朕吧,风餐露宿的,不是甚么好差使,朕怎么舍得你去辛苦。”
张昌宗负气地道:“圣人这明明是不相信昌宗的事!”
武则天的脸sè微微一沉,张易之赶紧道:“六郎年轻不懂事,圣人莫怪。说起来,昌宗还从不曾离开过洛阳百里,难怪他巴望着出去走走。依臣之见,不如选个老诚持重之人负责此案。至于六郎,叫他跟着走一趟全当散心吧,若真学到些领,以后也好为圣人分忧不是?”
武则天脸sè稍霁,微微颔首道:“五郎言之有理。你有合适人选?”
张易之微笑道:“想必圣人已经想到了,既然考较微臣,那臣就说说,这件案子是因杨帆的一句闲言引发,杨帆是圣人您信任的臣子,且与魏王又有不睦,所以绝无畏惧强权庇护贪官的道理。圣人曾赞他有勇有谋,若叫此人去,可不是一个最佳人选么?”
武则天欣然点头,对犹自气鼓鼓的张昌宗道:“好啦,六郎就不要生气了,朕委你个钦差正使,杨帆为副,同往延州办案。一路上你要多听少说,悉心学习,游山玩水可以,缉察案件时,不可对杨帆指手划脚!”
张昌宗听说允他为钦差,先是惊喜若狂,听到后来又不禁气结:“说来说去,还不是拿他当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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