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暗暗叹了口气,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洗去满心的沮丧惆怅,对李成器笑道:“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一会儿酒足饭饱,咱们五兄弟还要再较量较量音律乐器方面的本领,大哥可不许让我!”
夜深沉,一曲节奏明快、风格愉悦的《舞chun风》从宋王府的花厅中轻轻流逸出来,融入了皎洁的月sè。
厅中杯盘狼藉,五兄弟酒菜未撤,便在席上奏起了乐器。李成器就唇吹箫,李隆基以掌击鼓,李隆业击缶,李隆范抚琴,五兄弟中以李成器形象脾气最为粗犷,可是他那大手拨弄起一支曲项琵琶,居然也甚是灵巧。
一曲弹罢,李成器等人纵声大笑起来,李隆基笑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感伤,忍不住热泪长流,李隆业一见不由惊道:“三郎,你这是怎么了?”
李隆基连忙掩饰道:“哦,没什么,刚刚击鼓用力过甚有些气喘,这一口酒灌下去,呛着了。”
李成器几人心思不够细腻,听了之后毫不动疑,李成器却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三郎,今ri有几句话,为兄想当着众兄弟的面和你说说。”
李隆基赶紧坐正身子,道:“大哥,你说!”
李成器道:“你我手足兄弟,当年幽禁于东宫时,朝不知夕死,每ri惶恐,唯有相互激励,挣扎着活下去;近十年光景里,你我囿于东宫,除了身边几个下人,再也见不到一个外人,只有我兄弟几人朝夕相伴、一同嬉戏玩耍、一同识字读书;寒冬季节,薪炭不足,室外滴水成冰,室内寒如冰窖,咱们只有相拥取暖,苦苦撑捱,六郎……就是在那时候夭折的……”
说到这里,李成器目中已是泪光莹然:“三郎,你xg情坚毅、做事果敢,韦氏专权时,军中、朝堂尽是韦党,起兵造反几乎是必死的结局,可你还是毫不犹豫地去做了,你会怕什么?
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我知道你心中因何而苦,今天大哥在这里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破坏咱们兄弟之间的情意,皇位不可能,来自于他人的离间,更不可能!”
“大哥……”
李隆基一把攥住李成器的手,心中多ri以来积下的委屈,尽数化作热泪流下来。
李成器紧紧抓着李隆基的手,大声道:“咱们兄弟,要相爱一生,决不相负!”
几兄弟都探身过来,把手与他们紧紧搭在一起,满面激动、异口同声地道:“相爱一生,决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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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每天在银安殿接见大臣处理政务,常常过午不休,废寝忘食,可是这一天距午休时间还差着大半个时辰,她便突然将手中一份书札愤然拍在案上,一拂大袖离开了银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