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魏国公心中对李玄成很是鄙夷。不过顾三爷已经带着李国舅逃到他府里来了,也不能把他们推出门外,魏国公沉吟良久,缓缓说道:“国舅还是尽快离开金陵吧。”
“什么?”
李玄成本以为这位国公能替他主持公道,把叶小天抓起来严办,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李玄成怒不可遏地道:“国公,你这是什么话,李某此时离开南京,岂不坐实了他们强栽给我的罪名?”
魏国公淡淡地道:“国舅不走,难道就能洗脱这罪名了?”
李玄成眼前一黑,险险没有晕厥,他颤声问道:“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李某……李某就要一辈子背着这些污名不成?”
魏国公慢条斯理地道:“国舅想多了,时间久了,人们自然会忘记这些事。国舅是不是这样的人,久了大家自然也会明白,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嘛。如今金陵百姓群情汹汹,不管是乔御史弹劾你入室奸女一事,还是买凶杀人一事,便是请出日断阳、夜断阴的包青天来,又如何分辨的清楚明白?”
李玄成惊怒交加,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国公啊,什么入室奸人、买凶杀人,都是那叶小天有意陷害于我……”
魏国公打断他的话,道:“叶小天有意陷害?那徐某倒不明白了,动机呢?叶小天不过是会同馆中区区一小吏,他缘何要陷害国舅?”
“这个……”李玄成登时哑口无言,他能怎么说,难道把他垂涎他人女伴,一再设计陷害的经过说出来?
此时,魏国公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李国舅请离金陵了。这笔糊涂烂帐,根本算不清楚,如果不把国舅绳之以法,反而依着国舅的指控去查叶小天,恐怕接下来游街的就不只是太学生和金陵百姓,便连那些小官小吏也要走上街头了。
叶小天身为一个官员,尚且可以被皇亲国戚如此欺凌的话,换作其他人又如何?兔死狐辈啊,谁不怕有朝一日同样的遭遇落在自己身上。再说……,魏国公暗暗叹了口气,文官们可是有个专跟外戚和内宦做对的怪癖啊。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文官正眼红乐司业和乔御史有机会骂皇亲树清名呢,只恨他们没有机会出手,如果国舅再不走,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这些官员必定争先恐后地跳出来。
到时候他们暗中策划,鼓动市民罢工、罢市、罢学,再纷纷摇动笔杆子,把李国批的臭不可闻,那就成了名扬四海的大事件,各地士林和官员必然群起响应,到那时为了平息众怒,皇帝会怎么做?
魏国公是功臣第一家,一向是武将阶层的代表,在皇帝国戚和文武大臣之间,魏国公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必须站在文武大臣一边,如果他这个时候跳出来包庇国舅,把徐家和外戚绑在一起,即便以徐家的强大,那也将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