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刀大叫一声,一把抓住安公子的手臂:“安兄。息怒!息怒啊!他们几家都是旧账,只是冤家路窄,适逢于昆仑园内,与你安家毫无干系。毫无干系啊!安兄你又何必强出头呢。”
安公子满容满面:“不成!在我安家大打出手,就是不给我安家面子,此事我岂能袖手旁观。”
安公子作势要往前冲。宋天刀没使劲拉,安公子吓了一跳,幸好大袖袍服,稍稍动作一下别人也看不出是被拉回来的还是他自己倒撞回来的。
安公子一见不妙,立即一个倒撞摔回宋天刀怀里,好象被他一把扯了回来,紧紧扣住宋天刀的手腕道:“你放开我,你不要拦着我,天刀兄,这里没你的事儿!”
安公子一边说,一边借着长袍的掩护,用力辗着宋天刀的脚尖。王八蛋,你想坑我,老子踩死你。
宋天刀吃痛,不好再捉弄他,只好真的架起他就走,一边走一边道:“息怒息怒,不要生气。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他们冒犯了安家,搅了你的局,回头自会向你道歉的。”
绿裳小丫头站在一旁,对这一对活宝的举动了然于胸,禁不住香肩乱颤,忍了半天,才把捧腹大笑的感觉强自压住。
“滚吧!”
田彬霏最擅用的确实是剑,用刀对于他武技的发挥不免大打折扣,费了一番功夫,才窥个空档,一刀震飞了展伯雄手中的刀,展伯雄倒摔出去,摔了个滚地葫芦。
田彬霏立即提刀追上,大喝道:“死罢!”
田彬霏一式力劈华山,狠狠地向展伯雄当头劈下,展伯雄大骇,一伸手扯住旁边席上一张案几,奋力向田彬霏一掷,田彬霏一刀劈中矮几,案几被劈得四分五裂,桌上菜肴美酒四溅,围观者纷纷走避。
站在田雌凤身后的一人突地上前一步,大袖一拂,似一股狂风涌去,将溅来的酒液菜汁远远拂开,田雌凤、叶小天和田妙雯三人据桌而坐,安然未动。
人群中,两个梳着懒人髻、穿灰色道袍,跟在长风道人身后的长胡子老道互相看看,轻轻摇了摇头。
其中一人道:“此人当真搅屎棍。”
另一人道:“如此搅局,对我们来说是凶是吉呢?”
这两人形象大改,脸上还画了老人斑,仿佛一对行将就木的老道人,纵然叶小天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这两人正是洪百川和王宁。
洪百川道:“不能让田彬霏就这么杀了展伯雄,此人还有用处。”
王宁一双看似浑浊的老眼盯在了田雌凤身上,冷冷地道:“我倒想趁机把她杀了,剪除杨应龙的一只羽翼。”
他们早知杨应龙有反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面监视,一面处心积虑地想要促成杨应龙谋反,趁其准备不够充分才好一举剪除。既然如此,为何还想在杨应龙尚未举兵的前提下,铲除他手下大将?那不是会让杨应龙的造反大计继续推迟下去么?
其实不然,杨应龙并没有耐心等到万事俱备。等到朝廷有重大外患,他之所以隐忍至今,一步步地扩张实力,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田雌凤的劝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