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要对叶小天下手了。”
“偷龙转凤?”
“不错!”
“叶小安……,此人虽与叶小天一般形貌,谈吐也可模仿。但至亲至近之人,恐怕不易瞒过。”
“人逢大变,总会有所改变的。稍有异样有什么关系?再者说,天王一旦得手,短时间内只会让叶小安巩固其地位,而不会让他做出与以往大相径庭之事,旁人纵然稍有疑惑,那般情景下,难道敢直指土司大人之非?至于至亲之人……”
田雌凤慧媚如狐的妙眸中掠过一丝狠辣:“哪怕他们看出不妥,事已至此,恐怕也只能缄默不语。如果他们不识相……哼哼!”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少了双腿的男人。他的脸上遍布伤痕,仿佛一条条蜈蚣,使他的脸就像是用一张破碎的人皮缝合起来的,显得异常恐怖。他坐在一辆特制的木轮椅上,膝下空空荡荡,一阵风来,衣袂便无力地飘荡。
此人正是田彬霏,但他现在已经改名叫田是非,物是而人非。
田雌凤的大哥田一鹏、二哥田飞鹏虽知此人来历蹊跷,可他们自然是不会往外说的,至于他人,又有几个知道白泥田家究竟有多少人,此人是最受天王宠爱的三夫人找来的智囊,那就一定要尊敬。
田彬霏望着田雌凤神采飞扬的俏脸,道:“杨应龙一旦攫取了山苗的武力,又控制了铜仁,分崩离析的石阡府很容易就会落入他的囊中,到时候播州势力大张,必行谋反事!以一隅之地对抗朝廷,他能行?”
田雌凤晒然道:“古往今来,有哪一支力量不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如果按照你这说法,陈胜吴广还造的什么反,他们连一隅之地都没有;刘邦一小小亭长,凭什么敢问鼎天下?楚只三户,凭什么敢放言亡秦;魏蜀吴又从何而来?”
田彬霏默然不语,田雌凤兴奋地道:“如果天王可得天下,则我田氏要做夜郎王又有何不可?就凭天王对我的宠爱,还有我两位兄长所掌握的力量,以及你……,你的智慧和你暗中隐藏的力量!”
田雌凤得意洋洋地道:“你不必否认,我知道你一定掌握着一股力量,否则你凭什么试图恢复田氏祖上的荣光?我不会说与天王知道,但你不要以为天王对此就一无所知,叶小天试图利用他,他心知肚明。石阡童氏虚与委蛇,他一清二楚。天王只是将计就计罢了,只要他能换掉叶小天,别人算计再多,最终不还是要落入他的觳中?”
田彬霏慢慢地垂下了眼帘。他和田雌凤都想恢复田氏荣光,而且巧合的是,都想利用杨应龙。不同的是,田雌凤这个女人是想扶保杨应龙夺天下,从中分一杯羹。而他本来的打算是想等杨应龙谋反,调动他全部的力量协助朝廷平叛,凭此倚天之功,求得朝廷重新分封思州、思南两州之地的管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