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不见杨浩出来,唐焰焰和吴娃儿忍不住又悄悄折回来,在他门口偷偷窥视,就听房中振浩说道:“你们进来吧。”
二女吐了吐舌尖,干脆大大方方进去,就见杨浩仍然站在那儿,不过神态已经恢复了从容。可是唐焰焰和吴娃儿目光一闪,就见杨浩脚下有一汪鲜血,不由惊叫一声,把杨浩吓了一跳:“你们喊什么?”
“你…你”唐焰焰指着他说不出话来,还是娃儿心细,见那汪血迹是从杨浩身后的床下蜿蜒流出,忙叫道:“官人,床下有鲜血流出。”
“什么?”杨浩赶紧转身,见地上果然有一道鲜血流出,到了自己面前时已近干调,忙提着小心俯身往床底看去,随即探身进去拖出一具死尸来:“这床下…,怎么有一具尸体?”
唐焰焰和吴娃儿面面相觑,看那死者衣衫,二女已然明白,原来折子渝悄悄潜来此处,不是想要杀杨浩,而是要来救他,她与这刺客并不是一路。一时间,二女都不知道该说些甚么才好。
杨浩也明白过来:“这具尸体想必就是淮河四雄中的老四独孤熙,是子阶杀了他。”
吴娃儿道“方才在榻上察颜观色,我就似无恶意,只是未想到她蹑来此处竟是为了帮官人除掉这个刺客,说起来这些刺客与官人作对,或多或少是在帮折小姐的忙,她这么做对官人对官人真的是很不错…”
杨浩吁了口气道:“这事不要再说了。对了,你们两个不是在普光」寺等我么,又是怎么来了这里,还藏到榻上去,喝什么春风散?”
“这个么”唐焰焰吱吱唔唔地道:“这个、说来话长…,久闻归洲风光,与扬州并称江淮二州,我们两个想着你公务繁忙,一时也顾不上我们,这个,这个就想独自进城游览一番”
杨浩瞪了她一眼道:“于是就逛进了官仓,游到了我的床上?而且因为闲得无聊,所以一个把自己像杀猪似的捆起来,另一个则吃点软骨散尝尝鲜?”
唐焰焰脸儿,红,吴娃儿干笑道:“这个说来更是话长,一时半晌的只怕说不清楚,官人要是不忙的话,那么……那么改日奴家再详详细细地解释给你听听就走了。”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看样子,你们两个还没把故事想好?”
吴娃儿也有点窘,讪讪地岔开话题道:“官人,这些剌客不知是谁人派来的,官人要追索他们的幕后主使,消除隐患才是。而且经此一事,以后出入更得多加小心。而且,折小姐这一次尾随刺客而来,是为了救官人性命,可是这也说明,折小姐n直也不暗中关注着官人与归洲粮伸的这场明争暗斗。她不屑用匹夫之勇解决问题,说不定却有更加了得的计划,官人要格外的小心。”
“这个我晓得的,我会提高警觉,你们不必担心。至于子渝哼!”
吴娃儿幽幽地道:“站在折姑娘的立场,其实并没有错,娃娃听那那些公卿权贵议论国事时,对西北三藩,朝廷上从始至终就只是笼络利用,从不曾真的把他们当成宋国的臣子,当成自己人。
而西北三藩俯称臣,目的也只有一个y,那就是保持他们现在的情形,朝廷与西北,对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如今朝廷渐渐势大,不再需要维系他们,就想撕破脸面,软硬兼施地迫其就范,要他们献土称臣,缴权归顺,他们自然要反抗,漫说折大将军不肯,就算他肯,一仗未打就言败归降,他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也未必肯服。
可是,官人如今是朝廷上的官,而折姑娘的所作所为却是为王法所不容的,如今官人私纵她离去,奴家自然晓得官人这是有情有义,知恩图报,可是却也为官人留下了后患,奴家实在有些担心,……”
唐焰焰疑道:“会有什么后患?”
吴娃儿解释道:“折姑娘心高气傲,是不会就此甘心承认失败的,我怕她一计不成又出一州,这里毕竟是大宋的天下,万一失手栽在朝廷手里,牵扯出今日之事,官人是朝廷的官员,明知她是致使开封缺粮,迫使朝廷耗费大量财力物力以应其变的罪魁祸,却私自纵她离开,朝廷本就有意为难官人,那时还能不趁机追究官人的罪责么。”
“你想的太远了。”杨浩摇头道:“子渝聪明机警、做事很知轻重,从这次开封断粮案上就可见端倪,她只是顺势而为,利用了三司使衙门的漏洞弊端,而没有强行炮制什么事件,朝廷应对缺粮危机时,她也没有趁机再在购蓄粮草和运输方面搞鬼,看来她也是很小心的,也知道一旦有把柄落在朝廷手中意味着什么,这样谨慎,再加上她一贯机警,怎会有什么踪迹落在朝廷耳目之中呢。我现在倒真的有一桩为难之事,却与她无关。”
唐焰焰听他夸奖折子涂,心中满不是滋味,便悻悻然道:“你有什么为难事。”
杨浩看着她微笑道:“我的为难事,还不就是你么?”
唐焰焰一呆,愕然道:“我?我又做甚么了?”
杨浩道:“你倒是没做甚么,而是你家兄长,我这几天没去接你,一来是太忙,二来也是没考虑好要如何安顿你。令兄说已经把你许与晋王为妃,你在我身边一出现,这事儿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长久。”
唐焰焰的脸色难家如今是晋王呢,好吓人的大官,要不然你把我绑去送给他得了,我哥哥自然开心,你也可以加官进爵,大家皆大欢喜,多好哇,省得我只会给你惹麻烦,让你为难。”
杨消失笑道:“你在胡思乱想甚么?以为我惧话晋王权势,想要把你拱手相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