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来后,月筝几乎立刻就带着香兰直扑附近的药铺。丰乐山峦环绕,本就盛产药材,华湖又恰巧是丰乐最大的药材交易商埠,所需的几味药材非常顺利的买到。
月筝喜滋滋地和香兰回客栈的时候,意外碰见凤璘和月阙只带了容子期也来逛药市。因为大军随后就要入驻北疆,凤璘又担心大战马上爆发,军中会药材紧缺,正打算在华湖大量购买所需药材囤积待用。月阙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对草药的认知很有天分,闻闻尝尝就能辨别优劣,谢涵白又教了他一些常用药方,凤璘十分信赖他,全权交由月阙负责采买。
药市拥挤,月筝又急于制药,难得没缠着凤璘,自己先跑回客栈。
香兰虽然满心疑惑,还是认真仔细地帮月筝研磨药材,她的表情非常明确地表达了她的想法,她的这位主子每次兴高采烈地鼓捣什么玩意儿,通常都不是好事。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问了问月筝这是打算做什么药,月筝果然笑而不答,香兰了然,这果真是给王爷“强身健体”的药啊。
她研磨得更加仔细,月筝吩咐她什么也极其殷勤地答应,作为王妃的陪嫁丫鬟,她早就为自家小姐担忧不已了,她没嫁人也很懂得,这夫妻没有圆房就好像大树没有树根,一切都不稳当,别说开枝散叶了,抵御和风细雨都成问题!她支持王妃,不择手段也必须打牢基础!随即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喜悦,今晚有香艳的声音可以偷听;惋惜,阿一她们留在京城看房子,她听见了也没法向她们讲述,很没成就感。
药丸很快就做好了,月筝瞧着那两颗乌漆麻黑的丸子突然胆怯,吃下去没事吧?看着怎么这么恶心呢!尤其目睹香兰那么用力地揉搓它们,虽然明知她洗干净手了。
香兰大功告成,十分期待地频频趴到窗口张望,还不停念叨:“王爷怎么还不回来啊?这个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呢?”
月筝在吃与不吃的问题上已经十分挣扎了,懒得理会她反常的热情。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一颗紧闭双眼塞进嘴巴。
“哎呀!”香兰大惊失色,“王妃,你怎么吃起来了?!”难道王妃打算“鼓舞”自己,硬上弓王爷?快步跑过来,她用力拍月筝的脊背,“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呀!”要不夫人怎么总说小姐傻呢,干吗这么不矜持啊?!应该给王爷吃,让王爷无法自持,然后还应该羞怯不堪地说“不要啦不要啦”才对啊!
月筝被她拍得就快断气,药丸反而更快地滑落下肚。推开香兰,月筝咂吧咂吧嘴,好像并不太难吃,一不做二不休,她又伸手去拿桌上剩的一颗。
香兰简直气急败坏了,扑上去抢夺药丸,“这颗你也要吃?!不行啊,王妃,这个必须给王爷吃!”
月筝满头雾水,这个给凤璘吃?!香兰不是疯了吧?凤璘长得就够要人命了,再让他遍体生香吐气如兰,还让不让人活了?!“放手,放手!你跟着起什么哄!”她用力想躲开香兰。
香兰情急,不顾主仆有别,用力来抢月筝手中的药丸,月筝也急了,飞快地把药塞进嘴巴,骨碌咽下。
香兰都哭了,“王妃,你真傻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凤璘回到客栈,一上楼就看见主仆俩在房间里形同斗殴。
月阙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明显没看够,容子期瞠目结舌,原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正常的……
香兰自责地抽噎着,凶恶地把月阙和容子期推出房门,只留下莫名其妙的凤璘。她自己也满怀对夫人的歉疚退出房间,从外面紧紧掩住房门……亏得当初夫人殷殷嘱咐她好好照顾小姐,她却没有做到,让小姐这样丢原家书香世家的脸面。算了,事已至此,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把房门从外面栓住吧,免得王爷受不了从房间里逃出来。
擦了擦眼泪,把满脸惊骇的月阙和容子期驱赶到楼下,为小姐做好所有外围工作。
“怎么啦?”月阙抻着脖子向楼上张望,两眼放光。
“吃饭了没?”香兰正中要害,月阙立刻转移了注意,容子期还满脸疑虑,又被香兰不客气地推了一把,悻悻地走去前面店堂用饭。
吃了没两口,就听凤璘在房里大声叫:“香兰!香兰!”
香兰脸色沉肃,专心吃饭,筷子都不抖,听不见听不见,王爷你就从了我们小姐吧,她都那么豁出去了。
“香兰!香兰!”凤璘开始不客气地拍房门,整个客栈都听见他高声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