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璘听了一笑,“我们是该答谢答谢他。就在后院烤吧,我帮你。”
月筝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她好喜欢听他说:我们。
火堆很快在后院架起,怕风吹散了火苗,凤璘还特意吩咐搭了简易的围棚。月筝用帕子包住头发,生怕被火燎了,穿着方便行动的短袄十分投入地往羊肉上撒盐。凤璘穿着昂贵的锦缎棉袍,坐在火堆边负责翻转羊肉,火星把锦袍烧了好几个焦洞他也不在乎。月筝时不时吩咐他翻过来掉过去,重点烤什么地方,他很认真地听从。厨役们几次想来帮忙,都被凤璘拒绝了。
烤肉的烟雾和香味弥漫了整个帅府,一下子就有了过节的气氛,往日不敢高声说话的下人们全都松了口气,请示过凤璘,在后院角落架起大锅,煎炒烹炸,还煮了一锅羊汤,帅府先于百姓庆祝起新年来。
王爷积毒全解,王妃也来了,下人们不知道月筝落入敌营的事,只当是王妃从王府赶过来的。小夫妻两个亲自下厨,沉闷的帅府处处欢声笑语。勐邑退兵后,第一次有了过节的喜气。
月阙闻着香味,也没用月筝去叫,自己跑出来,坐在火堆边冷着眼看凤璘和妹妹忙碌。凤璘拿起一小罐酒递给他,他也没立刻接,心里的怨气总是难消。凤璘也明白,举着酒看着他。月阙瞥了眼正眉眼含笑着烤肉的月筝,轻叹了口气,接过凤璘递来的酒罐。
不止帅府,整座内东关慢慢沸腾起来,战事大捷新年来到,双喜临门,王爷又解除了欢庆禁制,百姓们燃起了鞭炮,一直响入深夜。周围的城池也受到感染,很多离家避祸的百姓甚至连夜返回家园。凤璘的心情异乎寻常的好,下令彻夜开放通向后方的城门,允许百姓回城。
将领们闻讯笑着赶来,戏言讨酒,月筝虚应几杯,就和香兰退回内室。香兰为她端了皮蛋瘦肉粥来,月筝看着那粥,讷讷无语。本是她为岔开话题信口一说,香兰却记在心里。“谢谢。”月筝由衷地说,香兰对她的好,她何尝体会不深?
“没什么可谢的。”香兰还是冷声冷气,“我只是尽我的本分。”
过了三更凤璘才回房,显然喝了不少,脚步都有些虚晃。
月筝一直没睡实,赶紧起身倒了杯热茶给他。凤璘没接反而猛地揽住她的腰,月筝吓了一跳,差点洒了杯里茶。
他的鼻尖贴着她的,没防备,她好像一下子看进他那双幽若潭水的清炯眼瞳里,也许是他喝多了酒,平素冷淡自持的黑眸有种狂放的不羁,“你真美!”他灼热的呼吸偏了偏,吻便落在她秀巧的颈窝,暧昧的贴紧激起她一身颤栗。他却停住,把她压在怀里细细地看,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月筝,”他苦涩地笑了笑,“你要是从没遇到我,该多好。”
她的表情僵了僵,“你……”他今生不想遇见她?
他凛了下眼神,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口,不想撒谎也不想解释,他把她抱得更紧,月筝觉得自己脚尖都要点不到地了,他俯下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用脸颊磨蹭着她滑腻的肩头,叹息般一笑,“既然遇见了,就是劫数,有生之年,我就对你好吧。”
她痴痴地听着,这是他的承诺吗?
他抱起她放在榻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身子却覆住她。他的眼中多了暧昧的媚惑,离得这么近,她羞涩得不敢睁眼,“还疼么……”他的声音里有了撩人的喑哑。
她没说话,只是柔柔地抬手攀住了他的腰背,她和凤璘终于是有了根的树木,再不会担心狂风骤雨摧折了细枝,环紧他,她便有了难以言喻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