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谢书辞遍体生寒的是,浮屠境几千年前就已经出现,那个人,活了几千年之久?
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小辞哥哥?小辞哥哥?”小仙兰晃了晃他的手臂,谢书辞回过神来,脸色有些苍白。
小怜二人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谢书辞白着脸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总觉得,浮屠境或许和辟邪有关系。
谢书辞是个相信宿命的人,他感觉自己遇到的每一桩事、每一个人,都有着莫名的联系,就像是早已被注定好的,被一根名为“宿命”的绳子捆绑在一起。
落惊羽、辟邪,萧寻、辟邪。
一个是天道圣子,一个是邪祟化身;
一个仍然是天道圣子,另一个依旧是邪祟化身。
这两者的身份,原本注定天各一方,可无论七千年后还是七千年前他们都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更莫说,萧寻和辟邪,一个修了杀戮道,一个修了化神道,身份完全调转过来,就好像……就好像是在将天道玩弄于股掌之间门。
可又因为天道只论结果不论因果,没能及时察觉到这一点。
谢书辞越来越觉得是萧寻和辟邪达成了某种的协议,玩弄天道、玩弄世人。
世人厌恶辟邪,辟邪就修成化神道庇佑世人;
世人寄希望于萧寻,萧寻就修成杀戮道报复世人。
这实在太、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谢书辞真想问问,这两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一切都跟宿命有关系,那是不是可以说,不是因为谢书辞来到这个世界,才会发生这些事情,而是谢书辞注定会来到这里,所以,他的出现也是宿命里的一轮?
如果真的有穿书一说,谢书辞的这具身体为什么会和自己的身体一模一样?为何这具身体会变成这个世界里的“谢书辞”?原身……身体原本就是自己,还会有“原身”这个人存在吗?
想得越多,谢书辞越感觉到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冷。
他隐约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而不止他一个人,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被卷进了这场阴谋里。
这场阴谋是谢书辞的猜测还是确有其事?
如果有,那么主导者会是谁?
天道吗?辟邪吗?落惊羽吗?萧寻吗?
谢书辞咬了咬舌尖,尖锐的刺痛将他的思维拉了回来。
他久违地感觉到了害怕,甚至连牙关都忍不住颤抖,他像以前一样,下意识想往谢安身上靠,希望能从他身上汲取一丝安慰,可又想起或许他也是这个阴谋的主导者,谢书辞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了下来。
“谢书辞?”
看着谢书辞惨白的脸,萧寻抓住他的手臂,沉声喊道。
他的手掌有些温度,让谢书辞稍微缓了口气。
谢书辞不着痕迹地拉开些距离,低下头去,那一闪而过的恐惧消失不见,他揉了揉自己的胃,说:“我好像吃多了,有点不舒服。”
萧寻瞪了他一眼,将手掌抵在他的胃上,一股温暖的灵力渗透进他的皮肤,抚慰着他的胃部。
谢书辞垂着头,眼睛有些干涩,或许是这段时间门他的情绪不大对劲,总爱想东想西的,什么阴谋不阴谋的,就算有,也跟他没有关系。
洛仙玉看了看谢书辞脸色,垂眸道:“谢公子放心,如今城中无人知晓你二人的身份,先暂且留下吧。仙兰,带谢公子二人去休息,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谢书辞站起来,冲洛仙玉三人弯了弯腰,“多谢。”
谢书辞能意识到,听了谢安的那番话,又见到了方寻雪他们的死,他情绪变得非常低落,尽管他也不想这样,但是根本控制不了。
的确,他觉得自己不怕死了,可以坦然面对死亡了,可那是因为他以为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和谢安分开,而他现在知道了,他死了就没了,就结束了,就会和谢安彻底分开了。
他想让自己冷静,想让自己尝试释怀,可是根本没用,一点作用都没有!
越是和萧寻离得近,他越是清楚自己有多喜欢他。
他不想和谢安分开,一丁点都不想,他也不想死啊,他没有办法啊,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安消失啊,他自己的命可以赌,赌错了大不了再来一世,可谢安的命他怎么敢啊!谢安死了那就是真的消失了!就是真的再也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谢书辞又自嘲地笑了笑。
大约是死期将近,他竟然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谢小辞啊谢小辞,你怎么回事儿啊?
谢书辞心中叹息一声,搭着萧寻肩膀,“这两天我可能来大姨妈了,有点敏感,走,回去睡一觉。”
萧寻疑惑地看向他,似乎在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谢书辞没解释,转头看向小仙兰,“带路带路,等小爷好好睡一觉,明天跟你们说正事儿。”
小仙兰走上前,“走吧小辞哥哥。”
谢书辞回到房间门,草草洗漱后,抱着一觉睡醒就必须恢复正常的想法,蒙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大王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想往床上爬跟他一起睡,爬到一半又想起小娘亲,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他一眼。
萧寻坐在桌边神色沉沉,看着榻上蒙头大睡的谢书辞,没有呵止大王的行为。
大王见状,高高兴兴钻进被窝,钻到谢书辞腋下,脑袋枕着他的肚子,呼呼睡去。
大概谢书辞总是心事沉沉的,这一
觉睡得并不安稳,老是梦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死呀活的。
梦到最后,他又听见之前在睡梦中听见过的那道声音。
“书辞。”
“你想知道未来吗?”
“书辞。”
“你想回到过去吗?”
那道声音在他耳边来来回回,如同魔音一般。
什么未来?什么过去?莫名其妙。
总得来说,这一觉醒来,看着窗外洒进来的金灿灿的阳光,谢书辞用手捂住眼睛,感觉自己的目的至少达到了一半。
“嗷嗷!”
有个小东西在他被子里拱来拱去,似乎想找出口。
谢书辞恶趣味地垂下手臂,故意压住被子,不让它出来。
小东西在这边拱了拱,发现出不去又换了个地方拱,结果谢书辞又把另一边压住。
“嗷嗷嗷!”
小东西气急败坏地叼着他的衣服,估计猜到是谢书辞在使坏了,可还是舍不得咬谢书辞一口。
“就不让你出来!”
“嗷嗷!”
臭爹爹!
可谢书辞没得意太久,突然感觉身下的褥子湿了,一股腥。臊味蹿入鼻尖。
“卧槽!”
谢书辞浑身一个激灵,掀开被子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揪起床上的小东西,那小东西下端还淌着黄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