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辞放轻呼吸,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轻轻抬起手臂,谢安见他动作比较小,就没有及时阻止。
谢书辞的手擦过他的胸膛,停在了喉结上。
谢安呼吸一沉,垂下眸子,眼中只有些许的微光。
谢书辞借着酒劲在他喉结上蹭了两下,谢安身形一僵,扣住的手谢书辞略微用力一些。
他仰起头,靠在壁上,拉开了和谢书辞指尖的距离,喉结上下滑动,哑声道:“别乱动。”
“哦……”
房间中,小怜刚走进来,犀利的目光就朝衣橱扫了过去。
洛仙玉用手帕捂着嘴重重咳了两声,疑惑问道:“怎么了?”
小怜垂下眸子,摇头道:“没什么。”
她关上房门,回头时忍不住往床下又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她神色有些复杂,轻轻叹了声气。
两人坐到珠帘后,洛仙玉又是一阵咳嗽。
小怜叹息道:“仙玉,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叶长萱?”
洛仙玉声音虚弱了许多,“嗯,她当年立下毒誓,从此后再也不会踏进天竺城一步,她不愿意再回这里,我也不想让她担心。”
小怜道:“可是,就算我用力暂时护住你的心脉,你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至多两个月。明明还有活下去的法子,你怎么就……”
洛仙玉淡淡地笑了一声,“小怜,我和你们这些修道之人不同,我只是普通人,生老病死本是常事。”
“你才多大?仙兰才多大?叶长萱那女人嘴硬心软,她若知道你的病情,必定不会冷眼旁观。”
洛仙玉摇了摇头,说:“小怜,我不是修道之人,那些能医治肺痨的法子,我一个凡人之躯原本就承受不了。”
“还有一个办法。”小怜道。
洛仙玉听后却只是苦笑,“我知道你说的办法是什么,无非是求一颗极品愈合丹,可在修真界,一颗上品丹药都千金难买,遑论极品愈合丹?”
小怜却道:“叶长萱如今是合欢宗的长老,她一定有办法。”
“长萱已经彻底和天竺城斩断了联系,我不想再麻烦她。更何况,我和仙兰欠了她太多。”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小怜不由地叹了一声气。
“仙玉,我言尽于此。”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小怜走到洛仙玉背后,双手抵在她的后背,运转灵力涌入她的身体。
谢书辞没注意听外面的谈话,一双眼睛牢牢挂在谢安的下巴上。
缝隙里透过的那道光线斜照着谢安的侧脸,光洁如玉,狭窄的空间里,谢安的呼吸逐渐变得不再顺畅,不由地仰起头,抵在壁上,那道原本照着他下巴的光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到了脖颈间。
谢书辞像只小狗似的趴在他胸膛,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悄悄伸出魔爪,摸了摸他凸起的喉结,甚至有些爱不释手。
谢安牙关一紧,分出一只手,扣住谢书辞乱动的手腕,咬牙切齿道:“谢书辞!”
“嗯……”
谢书辞不明白他的声音为何这么喑哑,懵懂地看着谢安,“摸……”
他喜欢摸小瞎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特别喜欢。
“别胡闹。”小瞎子呼吸急促,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是衣橱里实在太过狭小。
谢书辞盯着他曝露在光线下的唇角,眼神呆怔,下巴抵着他的胸膛往前挪了一些。
谢书辞身上纱衣实在太过轻薄,灼热的体温清晰地传达给了谢安,更莫说他扣在谢书辞后腰上的手,隔着镂空的网状衣料紧贴着谢书辞的皮肤。
距离近极了,呼吸慌乱,根本容不得任何清醒。
“我喝醉了,我不是谢书辞。”谢书辞忽然没头没尾地低喃一句。
谢安听笑了,“那你是谁?”
“我是谢小辞。”谢书辞忽然直起身体,攀着小瞎子的手臂,抬起头,平视着谢安的脸。
“所以,我可以亲你吗。”
谢安眸光一怔,心脏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像是被千军万马踏过,让他脸上有了短暂的失神。
他微启唇,看着谢书辞缓缓向自己靠近,想说什么却又忍下,咽了回去。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下来,他最终没有退缩也没有主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谢书辞把自己送了上来。
房间里无比安静,除了彼此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他们听不见任何声音。
两颗心在各自的胸腔里怦然而动。
他们紧密地挤在一个衣橱内,亲密的动作像是在热情相拥。
一个献出自己难得的勇敢,一个在踌躇不前时,仍然舍不得拒绝。
两颗心的距离,兴许在这一刻,比他们的姿势更要亲密。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像是害怕轻微的动静就会扰乱眼前的气氛,两个人同时屏住呼吸,一个继续向前靠近,一个等到着他的靠近。
谢书辞脑子晕晕乎乎,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此时此刻他只是在依靠本能行动,尽管他现在手脚发软身体僵硬,紧紧攥着小瞎子的衣服,才能让自己鼓足的勇气不会泄底。
可随着距离拉近,当他染着清淡酒味的唇若即若离地悬在谢安鼻端时,谢书辞端详起了近在眼前的这张脸。
好看得找不到一点瑕疵,好看得不可方物。
可是,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如同一尊佛像,麻木地看着眼前的谢书辞。
没有愤怒,没有喜悦,也没有悲悯,麻木得不像个活人。谢书辞瞬间如梦初醒,猛地往后退了几寸,神情突然慌乱了起来,“我、我……”
谢书辞忽然逃离的动作,像是野兽包围圈中忽然奋起反抗的猎物。
送到嘴边的食物逃走了,谢安的等待落了空,忽而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谢书辞正不知所措地想把自己逾矩的行为合理化,可他喝了酒的脑子连一句完整的解释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候,腰上的大掌骤然收紧,一只温热的手抵住他的后颈,将他往前一摁,顷刻间,所以解释都被堵在了纠缠的唇齿中。
“唔……”
突如其来的吻如同暴风雨,瞬间向谢书辞倾泻了过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这个吻非常强硬,那人的动作带有强烈的占有欲,将他牢牢掌控在了手中。
谢书辞受到了惊吓,伸手想要推开面前的人,可他抗拒的动作在那人眼里,如同小猫挠痒,没有任何威慑力,相反,却是更加彻底地激起了对方身体里的破坏欲。
一股暗红灵力笼罩着整个衣橱,将里面所有的动静隔绝起来。
谢书辞求饶一般的呜咽声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复,甚至,在他张口准备求救的时候,那人趁虚而入、长驱直入,彻底、彻底占据了谢书辞口中的每一寸。
“唔……”
忽然,谢安发出一声闷哼。
心脏处传来一阵剧痛,灵力在体内乱窜,仿佛无头苍蝇一般,在他的灵脉里四处冲撞,想要寻找一个出口。
这股剧痛仿佛在逼迫他放开谢书辞。
不,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被任何东西操纵,他萧寻要做的事,任何人、任何东西,也休想横插一脚。
胸口的剧痛越是猛烈,他便越是不愿放开谢书辞。
“谢……安……”
谢书辞细碎的声音从两人唇齿间溢了出来。
谢安动作一顿。
“我……难受……”
谢书辞的声音像小狗呜咽一般。
谢安放缓了动作,又细又绵地咬着他的唇。
在片刻后,他松开谢书辞,将头偏向了一边,胸膛剧烈起伏,脸色白得异常。
他咬紧牙关,什么天命?什么法则?他,一、个、都、不、信!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操控他的一生,天道也不行!
谢书辞被亲得大脑缺氧,像碰巧游上岸的鱼,张着红肿的唇,气喘吁吁。
他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微弱光线下,谢安冷汗淋漓的脸,他有些心疼地皱起眉头,用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擦去谢安脸上的汗珠,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方才的片段,兴许是想要安抚对方的情绪,他鬼使神差地迎了上去,将唇瓣……轻轻地、轻轻地贴在谢安的鬓角,吻了吻。
“不难受。”
沙哑的声音紧贴着谢安的耳廓。